“我偏不!”杨妡扭头扔下一句, 撩开门帘走出门外。
门帘晃动,使得她的身影也仿佛一跳一跳的。
魏珞在原地站了片刻,长长叹口气,大踏步地离开。
齐楚正跟表舅母赵氏在厨房里忙活, 张氏也不擅厨艺,但不好在饭厅里干坐着等吃,便在厨房门口跟齐韩说话。
见杨妡过来,齐韩便往医馆里去陪魏珞,张氏问道:“是阿珞伤着了?” 杨妡点头,“他说跟个朋友切磋功夫,不当心被刺中了胳膊。”
张氏摇头叹道:“真不明白他们的心思,好好读书写个文章多好,非得舞刀弄枪的,刀剑不长眼,稍不留神就伤着。还是阿韩好,书读的好,又有一手好医术。”
赵氏笑道:“这孩子上来脾气也倔得很,九头牛拉不回来。”
正说说笑笑,齐韩从医馆出来,问道:“那位魏兄弟走了?”
“走了吗,我也不知道,”杨妡浑不在意地说,“走了更好,免得彼此不自在。”
没多大工夫,齐表舅出诊回来,恰好饭菜均已备齐。杨妡上前行过礼,男女就分成两桌各自用饭。
女眷在饭厅里吃,齐表舅与齐韩两人被挤到书房里。
还别说,齐楚的手艺真正不错,虽说只是几道家常菜肴,可道道精致可口,比起杨府的厨子也无惶多让。
杨妡便吃边赞,把齐楚夸成了一朵花。齐楚虽是羞怯,却很高兴,又热心地要把几种菜的做法写给杨妡。
张氏笑道:“不用多,妡儿能学会一道菜也足够受用一生。”
一顿饭吃得宾主皆欢,饭罢杨妡告辞时,不但得了齐楚的菜谱,还捎带了两瓶擦手的膏脂。
她们走得匆忙,不曾留意到,马车驶过街角时,从路边面馆里走出个身着鸦青色长袍的男子,策马远远地跟在了车后。
回府途中,杨妡问张氏,“舅公家里那么多人吃穿,表舅母跟表姐又得洗衣又得做饭,为啥不买两个下人,一些粗重活计让下人做就成了。我看表姐的手指节都有些粗。”
张氏嗔道:“说起来轻巧,齐家那个医馆也就勉强能糊口,你舅公乐善好施,周遭邻居家里贫寒的去看病,都是白舍药草不收诊金。阿韩还得读书,一年十几两银子的束脩,哪里有余钱请下人?”
杨妡默了默,忽地想起魏珞来,如今他自己住,也不知谁给他做饭缝衣,总归不会是先前跟着他的那两个小厮吧?
随口又问:“娘觉得表哥怎么样?”
张氏笑道:“百里挑一也选不出那样的好人才,要相貌有相貌,要学识有学识。我真想把你嫁过去。你舅公、表舅和舅母都见过,肯定会把你当闺女疼。阿楚也不是爱招惹是非的性子……可惜就是家世低,你祖母万不能同意。”
杨妡本意是想问问张氏对魏珞的看法,不意她竟说起齐韩,又扯到她的亲事上,便也只好听着。
张氏意犹未尽,续道:“当初阿婉说亲,你伯母原本看中了你伯父的门生,那人也是空有一身才华,门楣太低。你祖母不同意,说阿婉是家里头一个姑娘,她嫁个穷酸秀才,后头的姑娘们还怎么说亲?难不成一个个都嫁给那种不入流的小门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