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妡点点头,笑着打趣杨姵,“这次是跟着你沾光,能占个好位置看。”
杨姵红着脸瞪她一眼,“你再说?你再说我就把我做的那个梦告诉婶娘。”话出口已觉得不妥,悄声道,“三表哥是庶子,你俩再不可能的,我怎么梦到你们?”
杨妡板起脸佯怒,“不许再提了,羞不羞,做梦梦见成亲,是不是你自己想嫁了?”
杨姵连忙捂住她的嘴。
两人说说笑笑着用过午饭,杨姵自回晴照阁去,杨妡则独自在西次间的书房里发呆。 午后微风吹动窗前翠竹,竹影婆娑,竹声窸窣。
竹身上有藤萝攀附,细细地伸展着丝蔓。
杨妡开了窗,让风徐徐吹进,带着月季花的清香。
昨夜她就想过,能阻止毛氏及魏璟打她主意的最好方法就是尽快地定下一门亲事。可不管钱氏还是张氏,都将心思用在了几个年长的姑娘上,谁都不曾正儿八经地带她相看过。
仓促之中,上哪里找个人定亲?
再者,与其找个完全陌生的人,还不如——魏珞。
虽然两人身份上有差距,可只要她愿意,还是有法子嫁给他,只是想起梦里的情形,又思及张氏的态度,杨妡顿时犹豫起来。
而且,从上次在三舅公门前见过,这一晃又是两三个月没见到他的人了,府里也没人提到过他。
自打定下端午节去北海看龙舟,魏氏与钱氏又开始忙碌起来,吩咐针线房给杨娥与杨妡各缝了两身新衣,添置了两套头面,因为杨姵的生辰就在端午之后没几天,所以格外多了两身衣裳。
杨娥对于能跟清惠长公主近距离接触颇为期待,不愿在端午之前多生瓜葛,倒也安分守己,每天除了日常的女工之外,还背诵了不少关于端午的诗词佳句,准备在长公主面前一展才学。
杨妡却是提心吊胆小心翼翼的,除去二房院基本不去别的地方,天天窝在晴空阁和齐楚一道绣五毒香囊,打五彩络子。
转眼就到了端午节。
三位姑娘各自打扮齐整往松鹤院跟魏氏道别。
几人都穿着针线房新裁的衣裳,料子是上好的缂丝,式样也是苏州那边刚传过来的,杨娥跟以前一样头上戴了好几样金饰,端庄大方,杨姵戴了对宫纱堆成的绢花,活泼开朗,杨妡则戴着珍珠花冠,娇俏可爱。
魏氏打眼一看,杨妡今天表现不错,并没有特意抢两位姐姐的风头,笑着点点头,嘱咐杨娥,“今天出门非同以往,清惠长公主头一次下帖子,你是个大的,好好照顾管束两位妹妹。”又告诫杨妡,“要听姐姐的话,切莫招惹是非,长公主问话要想清楚再回答。”
杨妡清脆地应了声,“好!”
京都人并不时兴赛龙舟,往往隔上三五年才举办一次。当今圣上登基之后,这还是头一次办,故而吸引了不少百姓前往观看,把一条本就不算宽的路堵得水泄不通。
不少勋贵的马车都停在北海前面的羊房胡同,再步行过去。好在羊房胡同离北海非常近,用不到半盏茶的工夫就能到。
杨妡三人仔细地戴好帷帽,在护院的保护下小心翼翼地挤过人群,过了永安桥人群顿时稀少了许多,有身穿黑色罩甲的锦衣卫穿梭往来,在四处巡逻维持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