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妡被他瞧得羞赧不已,将一盘冷面推到他面前,“你吃啊。”
魏珞笑呵呵地道:“你先吃,等你剩下我再吃。”
杨妡低低嘟哝声,“傻瓜!”
她胃口小,偏生还馋外头的东西,面前这一大桌子每样吃不了几筷子就饱了,魏珞半点不嫌弃,就着她的剩饭吃得喷香。
离他们不远的另一处树荫下,张氏自树后探出头笑了笑,对杨远桥道:“妡儿还真是好命,也不枉她当初铁了心非得嫁给他。”
杨远桥并不知杨妡之前所为,疑惑地问:“妡儿怎么了?”
张氏忙掩饰般笑,“要是过上十几年,阿珞还能这般对妡儿,我也就放心了。”
“再过十几年,你得给嶙儿张罗媳妇了,”杨远桥瞅着膝头睡得正香的杨嶙,轻轻甩着帕子驱赶飞来飞去的蚊虫, “找个性情和软的,你拿出当婆婆的款儿。”
“切,”张氏嗔道:“尽说些没用的,性情软和不软和,嶙儿觉得就行,不过一定得懂规矩讲道理,”长长叹一声,续道:“太软和了怕立不起来,太强硬了又怕欺负阿楚,两厢为难啊。”
齐楚生产时正在腊月,杨峼本想赶回来,谁知那年雪特别大,文登县内压塌了好几处房屋,他忙着赈灾根本脱不开身,来年又春旱,他忙着四处找人打井抗旱,夏天雨水涝,秋天又忙秋收,直到腊月里杨沅周岁时才回来待了七八天。
今年杨峼三年任满,杨远桥想给他活动个富庶之地,或者往保定、真定等离京近的地方调动,没想到五月头上,文登县令突然病故,杨峼代县令之职。
眼下的情况是,如果从别处调个县令前来任职,杨峼作为熟悉文登情况的官员势必不能离开,或者就是杨峼直接升任文登县令,再调个县丞来辅佐他。
总之杨峼肯定要在文登再待三年。
齐楚是想要带着杨沅去,魏氏坚决不同意。一来阿楚生产时身子受了损伤,到现在还吃着中药调理,二来则是杨沅正牙牙学语,最是好玩的时候,尤其她生得好相貌,粉琢玉雕般,天天在魏氏跟前凑,魏氏舍不得这个重孙女。
可齐楚母女既然要留在府里,杨峼那头还得另找人伺候,齐楚不想两人中间生了嫌隙。
杨姵九月成亲,杨峼势必得回来,齐楚正好跟着他一道去,这几天正劝服魏氏。
张氏也同意齐楚去文登,否则的话,杨峼那边纳了姨娘,天长日久,肯定那边情分重,如果那边再生两个儿子,齐楚在杨峼心里就彻底没了地位。
一个女人如果不被夫君看重,别人也会蹬鼻子上脸地欺负你。
这一点,张氏深有体会。
所以,她宁可给齐楚多带几个人过去照看杨沅,也不愿他们两人分离太久。
那边,杨妡与魏珞甜甜蜜蜜地吃过饭,见天气实在太热,没再多逛,在树荫下歇了会儿就往回赶。
只是一路再没机会互诉衷肠,就下马车的时候,略略说了几句。
回到府邸,杨妡略作漱洗,将买回来的物件挑出几样送到晴照阁,而秋声斋,泰阿见到魏珞回来,就呈上了两张纸。
一张是幅妇人打扮的女子画像,仿着安平的模样,不过年纪往大里画了画;另一张则是展翅雄鹰,目光迥然地俯瞰着大地。
“找了个擅长画画的秀才,画像就只能这样了,这只鹰画了好几遍,最后平姑娘说这张看着最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