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钱氏收藏的这本册子其实没多大用。人像画得不好,腰粗得跟水桶似的,屁股大得像瓢,毫无美感不说,动作也不清楚,就只两个模糊的人形抱在一起,完全没有细节。
继续往下翻几页,终于找到个比较清晰的。
杨妡思量好一阵儿,指着男子那处突起的物件道:“你看到没有,这几页都是这样,男人把这个东西放到女人身上。”
杨姵盯着看了片刻,“这是什么?”
“是撒尿的,你看过我娘把阿嶙撒尿吧,就是那玩意儿。” 杨姵大吃一惊,“这是要往我身上撒尿?我不干!”
“不是撒尿,”杨妡连忙解释,可态度太坚决了,又赶紧往后找补,“肯定不是撒尿,哪能那么脏,是……唉,反正跟撒尿应该也差不多。”
“到底是不是?”杨姵抢过册子从头到尾翻一遍,斩钉截铁地说:“就是撒尿,你看,每张图上都画那个东西,不行,我受不了。难怪我娘不肯细说……”说没说完就将册子一卷,风风火火地走了。
杨妡本待要追,可外面风冷,她身上只穿着中衣,只好作罢,想明儿一早再过去跟她解释。
没想到第二天杨妡醒来,杨姵那边全福人已经到了,正帮她洗脸绞面,晴照阁围了一大群人。
直到杨姵上花轿,杨妡都没有找到机会跟她私下说句悄悄话。
一晚上,杨妡辗转反侧睡不踏实,生怕杨姵得罪了瑞王。
杨姵有个臭毛病,闻不得臭味见不得腌臜东西,如果真以为洞房就是撒尿……杨妡觉得自己说错话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提心吊胆过了两天,终于等到杨姵回门,杨妡早早往松鹤院等着迎接。
辰正刚过,二门上婆子打发个小丫鬟过来禀告,说瑞王夫妇已经进了大门,正往二门走。
杨妡一听,立刻提着裙子往外走,“我去迎迎。”
张氏低嗔:“能不能稳重点儿,走那么快裙子都歪了。”不经意回头瞧,见钱氏也行色匆匆地跟着,忙闭了嘴。
钱氏自嘲道:“我这两天就没睡个囫囵觉,心总是揪着。”又笑着看向杨妡,“她俩天天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肯定也惦记着。”
几人在二门站定,远远地就看见数位内侍簇拥着两人缓缓走来。
新嫁娘三日回门,按理夫君是该陪着的,可李昌铭是王爷,陪不陪都无可厚非,既然他愿意陪着来,这就意味着对杨姵非常看重。
杨妡暗暗松口气。
不过数息,李昌铭与杨姵一前一后错开半个身子的距离走来,前头李昌铭面沉如水眸光犀利,周身散发着皇室贵胄独有的傲气与锐气,而身后的杨姵脸色却很平静,瞧见杨妡偷偷使了个眼色。
国礼在前,家礼在后。
钱氏等人立刻屈膝行礼,瑞王微微侧转身子虚扶一下,“岳母切莫多礼,小婿不敢。”又对张氏与杨妡等人点点头,“婶娘及诸位妹妹也快请起。”
并没有特意摆出王爷的架子,反而将自己放在新姑爷的位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