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然不禁心慌,低下头手忙脚乱的抱住叶芽的脑袋放在胸前,“芽芽别哭,我不讲牛郎的故事了,我不讲了。”
“牛郎怎么可以让仙女回不了家——!”叶芽触景伤情,悲伤到不能自己,“妈妈会想小仙女!小仙女也会想妈妈!牛郎、牛郎怎么可以这么过分。”叶芽越说越难过,越想越难过,她止不住眼泪,抽抽搭搭的将竹板倒过去,扯住上面的红绸方井擦拭着满脸的泪水。
这个行为惊得沈然和一边的李老师忘记安慰。
竹板还、还能这么用的?
气氛沉默时,一道尖锐的声音从座位上传来,只见夏晴不顾母亲阻拦,跳起来指责:“沈然你害芽芽哭!你是坏人!!”
“我不是……”沈然委屈落泪,“我没有……”
“芽芽你别哭~” 小孩是很容易被带动情绪的生物,望着为故事真情实感落泪的小姑娘,夏晴鼻子一酸,跟着大哭出声,“你害芽芽哭——牛郎真坏呜……哇!”
坐在前面的小女孩被这嗓子吓得手上一抖,刚拆开的咪咪虾条全部抖落在地。
她呆呆看着散落在地的虾条,大脑放空几秒,随即嘴巴一瞥,泪腺开闸,眼泪汹涌而出:“我的咪咪——掉了,呜哇——!”
一个哭了。
两个哭了。 三个四个一起哭了。
还剩下四五个小朋友觉得不哭不太合适,便也没有理由的跟着大部队嚎哭出声。
车厢内哭声不断,家长着急哄孩子哪里有空听什么《牛郎织女》,李老师从业多年从未见过这种盛况,愣了愣后拿着大喇嘛开始喊,不喊还好,一喊竟让小朋友们生出斗志,势必以哭声改过大喇叭。
眼前混乱让叶芽从悲伤中走出,她抽噎两下,茫然环视着一张张哭泣的小脸,胡乱用红绸方井揉揉哭到发酸的脸,淡定拿上快板重回叶清河身边。
“哥哥,他们怎么哭了呀?”叶芽泛红的大眼睛里充斥着对眼前情况的不解与迷茫。
叶清河:“……”
叶芽侧身钻到里头,手脚并用爬上椅子,从小书包里拿出水壶,咬着吸管呲溜呲溜地吸起来。刚才哭了半天又说了半天,喉咙早就干到不行。
水水真好喝……
她就爱喝水水……
补充完水分的叶芽心满意足盖住水盖,爬到叶清河身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捂耳睡去。
一小时后,大巴车抵达目的地。
李老师找到刘老师时脸都是白的,“回来的时候还是别让你们班叶芽芽坐我们车了。”
刘老师神色迷惘。
难不成他们班叶芽芽又在别人家车上组织葬礼?
刘老师想半天想不明白,转身去组织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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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所来的地方叫小杨河,树木葱葱,溪水潺潺,山野辉映着碧空,一眼望去美似画卷。不远处有一座修建好的小山,站在上面可以俯瞰小杨河所有景色,老师召集所有人过去,准备爬上去拍摄张集体照。
叶芽乖巧蹲在叶清河身边和地上的小草聊天,起劲儿时,突听身旁声线清冷:“你可以爬么?”
叶芽闻声抬头。
沈昼看着叶清河:“不行的话我们换一下,我带芽芽上山,你帮我照顾沈然。”
大班的集体活动是去树林采野果,对患有心脏病的叶清河来说轻松些。
听到他们对话的叶芽站起来,抱住叶清河大腿,软言软语撒着娇:“芽芽哪也不去,叶芽要跟着哥哥。”
她知道哥哥有病,不愿意在这陌生的地方离开他半步。
叶清河淡淡一笑,摸摸她的头:“那哥哥去和老师说声,我们不上山。”
她点头应了。
叶清河很快向刘老师诉明原因,刘老师没有强求,再一次把兄妹两人拜托给大班的李老师,望着李老师苍白的脸色,她假装没看见的带同学们去爬山。
小树林倚靠溪水,树木被山水滋养的茂盛。
这片树林不算大,林中设有路标,家长们三三两两进去,各自散开自由活动。
叶芽跟着哥哥刚进去便和沈昼夏晴他们走散了,两人并不担心对方会迷路,走走停停沿路拍照。
“芽芽,要吃小果子吗?”路边结的野果颗粒饱满,红彤彤地色彩看着就很有食欲。 叶清河正要摘下来给叶芽尝尝时,听她说:“那是鸟儿吃的。”
叶清河看过去。
“都摘了,小鸟就没吃的啦。”
这座山野孕育着成千上万的生物,野果为山鸟所结;溪水为树木流淌,万物相生,万物相依,年年岁岁,尽是如此。可是游客过来的太多了,路边的小果子大部分都被采摘干净,若不留些给鸟儿,鸟儿就要饿肚子。
叶清河微微笑了笑,再次拉起她软绵绵的小手:“好,我们不摘。”
叶芽甜滋滋笑了,扭头对着果子说:“小果果要好好长大。”
果叶摇曳,结果下一秒,一只胖手伸来,粗暴地把上面的果子全拽扯下来,胡乱在衬衫上擦了擦,囫囵塞入嘴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