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窒息的感觉,虽和被淹死不一样,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是梦,不是梦!
项海葵想起来了,师父上课时曾讲过这种邪门法术,可以营造梦境,在梦境中扼杀对方的魂魄。
非常难练,且和一命换一命差不多。
杀人者,会死在被杀者的梦里。
至于破解之法……
师父也教过,是要找到梦境与现实之间的重叠处,打破即可。
重叠处寻找着不难,她已经看到了,桌面上有个花瓶,瓶口像个烟囱似的,不停往外冒烟。
“小师妹果然不简单,你竟知道这门入梦术,以及破解之法?”
像是二师兄叶潜之的声音。 项海葵纳闷了,难道父亲的二徒弟也是上界的人?
一伙人组团来的?
叶潜之微微叹息:“但你被吊了起来,该怎样打破那个花瓶呢?”
这有何难?
师父都教过。
对方入的是自己的梦,在梦里,除了这条绳索是他杀人的工具之外,其余一切,全是她的意识。
自己的意识世界,就像可操控的沙盘,怎么样不行?
项海葵朝那花瓶喝道:“掉下去!”
花瓶便像长了脚,跳下桌子,摔个粉碎。
嘭!
梦境破裂!
项海葵自梦中醒来,起身便一把攥紧天狂剑。
浴桶爆裂,水花四溅,吓的侍女们纷纷后退。
她一手提着天狂,另一手抓了件衣服披上,立马杀去叶潜之的房间!
叶潜之已将门禁打开了。
项海葵沉着脸入内,他刚锁上门,她的剑划过,已在他脸颊上割出一道血线,破了他的相。
叶潜之脸色苍白,唇角挂着血,显然被邪术反噬出了内伤,且还伤的不轻。
“二师兄,你也是上界的人?孟西楼的狗腿子?”项海葵冷笑,“真忠心啊,对付我一个黄毛丫头,竟想一命换一命?”
“我若是他的人,就会再等四日动手。”叶潜之抹去唇角的血,苦笑道,“而且将你抹杀于梦境,你死的悄无声息,师父是感受不到,不会被你扰乱心神的。”
项海葵蹙眉:“那我和你有仇?为何杀我?”
叶潜之摇摇头,掀了下衣摆,跪下了。
项海葵收剑向后退一步:“做什么?”
叶潜之长长叹了口气:“对不起,小师妹。”
道歉过罢,他先吐一口血,“我当真只是一个凡人,一个邪修。当年,是师父救下走火入魔的我,给了我一个重生的机会。不久之前,我利用一些邪术,知道了大师兄的身份,知道了他想干什么……”
原来如此,项海葵有点懂了:“所以,你想抢在他们在我爹进入第二个大周天之前,将我先杀了?”
叶潜之仍旧跪在地上:“小师妹,对手实在太过强大,我们根本无法与之抗衡,哪怕你得了奇遇也不过是以卵击石。为保全师父,保全师父苦心守护的银沙,我不得不出此下策。”
“的确是下策。”项海葵在心里骂,你他妈修邪门歪道修成神经病了吧!
好气,真想一剑捅死他。
可在这修罗场里,他也是真心待爹好的,稍后若出了什么乱子,属于己方助力。
她收剑往外走,冷酷喝道,“好好养你的伤,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不要再带着无眠折腾了。凭你杀不了我,无眠也不行,孟西楼他更不行!” 恼火着回到院子,又瞧见孟西楼穿一身墨绿对襟长衫,用那副标准总裁禁欲脸迎着她:“小师妹,你这衣衫不整的,干什么去了?”
项海葵不搭理他,回房间穿好蓝纱衣,梳起丸子头,鬓边贴好羽毛。
孟西楼在外道:“关外出现了一个不明怪物,你与那怪物交过手?”
“对,它吃了路溪桥的驼兽,先前还险些将三师兄给拽走。”听见正经事儿,项海葵打开窗子,“大师兄要去诛杀那只怪物?”
“是的,关外一些部族写了求援信,那怪物似乎会进化,不食人,却四处乱窜,专吃驼兽,如今部族们怨声载道。”孟西楼负手而立,微微勾唇,“你既与它交过手,可愿随我走一趟?”
项海葵还真好奇那是个什么怪物,一直在沙层下方游走,万一惊动父亲的闭关之地怎么办?
当她想去的念头出现时,天狂震颤起来了。
她哪里还会迟疑:“那走吧。”
出城门,却只见一匹驼兽,这是要与她同乘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