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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他满身伤痕,那些伤痕都是用刀一道道的新割的,割的他当时痛的差点都撑不下去了,可他却还是为了季宵焕在咬着牙,硬着头皮撑下去。

    而现在的他却没有比当时要好多少,那些曾经的伤痕都在今天和季豪军谈话的时候重新被剥开。

    旧的伤痕混着新的伤痕,变得鲜血淋漓。

    况穆忽然又在想,他很痛,那季宵焕呢?

    他痛不痛?

    况穆的痛苦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所有人都知道。

    可季宵焕的痛他为什么没有看出来啊......

    况穆忽然觉得他走的好累,明明还没有走几步但是他却走的好累好累,腿脚都快要抬不起来了。

    他四周看了一圈,坐到了路边的一个花坛上。

    花坛有些脏了,上面落满了泥土和灰尘。

    今天况穆穿的是一件浅白色的裤子,可是况穆丝毫顾不上这些了。

    他甚至连灰都没有擦一擦,而是直接坐在花坛边。

    今天的阳光好刺眼,照的他眼睛一阵阵的发白,甚至有些看不清楚前方的景色了。

    况穆捏了捏手指,感觉手里有东西。

    他低下头才意识到还是那张纸条,季时礼给他的纸条。

    那张本来平展的纸条早就被他揉的褶皱不堪,上面还带着些湿漉漉的汗意。

    况穆纤长的指尖将纸条打开。

    纸条摊开。

    他垂着眼眸,目不转睛的望着季时礼写给他的这句话。

    ——你不要怪他,他其实一直在抛下一切走向你。

    况穆手里拿着那张纸条一动不动的看着。

    忽然他感觉纸条上有水滴滴了下去,滴到了那张白纸上。

    黑色的钢笔墨水被晕染开。

    况穆仰头看了看天。

    天上没有下雨,阳光依旧刺眼。

    然后况穆才呆呆的抬起手指,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他看着指尖沾染的水滴才发现是他哭了。

    他又哭了。

    况穆在看见自己眼泪的那一刻,忽然就止不住了,他喉结滚动了两下,低着头开始嚎啕大哭。

    他哭的喘息不停,呜咽不止。

    他用手紧紧的捂住了眼睛,想要让自己不要再哭了,不要再哭了,可是他怎么做都没有用。

    季时礼说的没有错啊。

    他哥哥一直在抛下一切走向他。

    季宵焕十八岁那年,他接受况穆,抛弃了他身上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