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楚清张了张嘴,不可置信地僵硬着。
她的所有认知和过往的记忆仿佛在这一刻被拆散了重新组合起来,平时运转得还正常的大脑在此刻当了机。
怔了半晌,谢楚清才开口:“可……你不是不喜欢女人吗?”
顾行不喜欢女人,是大快人尽皆知的事实。
有一年文学系的系花跟顾行表白,屡屡受挫,越挫越勇,最后崩溃地质问他:“你连我都不喜欢,你是不是压根就不喜欢女人?”
顾行当时“嗯”了一声。
正因为一开始就知道顾行不喜欢女人,所以在产生交集开始,谢楚清就从来没有对他产生过一星半点的狎昵。
车内死一般的寂静。
顾行逐渐捏紧了谢楚清的手腕。
力气用得太狠,刚缠好的绷带松了开来,伤口也没能愈合,刚结的薄痂重新开始渗血。
谢楚清僵了半天,才缓过神来,断断续续憋了一句:“顾行,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朋友?”
谢楚清知道自己错了。还错的离谱。
她在顾行面前表现得多自然,自以为维持交情的朋友间的一举一动,在他眼里从来都不是朋友之举。而他一直以来隐忍的亲昵,在她看来却被当成朋友间的维持交情。
谢楚清一动也不敢动,显然还在消化现在的处境。而对方一手扣住她的手,另一修长的手指从她的腰侧顺着脊椎弧度向上,气势冷冽逼人,气息却灼热烫耳。
“我不要女人,也不要男人,我只要你。”顾行嗓音低哑,一字一顿地叫她的名字,“谢楚清,我们做不成朋友。”
“顾行,”谢楚清往后撤,“我觉得我能解释……我不是故意要惹你……”
他按着她的后腰往自己怀里带,另一只手的侧腕伤口正鲜血淋漓,但他像是丝毫没有痛觉。顾行抬手,修长的拇指擦过她的唇,顿了顿,贴了上去,低声道:“要是没有心,就别招惹我。”
谢楚清彻底僵愣住,还在顾及他伤口和推开他中间迟疑,下意识问:“现在反省还来得及吗?”
顾行笑了一声,声音有些沉:“晚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可惜现在[顾·纯情忠犬·行]已经黑化成了[顾·小狼崽套路·行],往事不堪回首啊_(:3ゝ∠)_
更得晚了,明天捉虫
☆、第33章
夜色浓重, 深黑的车停在偏僻的小巷尾, 巷子里为数不多的餐馆开始打烊关门,远远的小巷口那处有小贩摆起了烧烤摊,没过多时就连巷子里唯一的路灯也掐着点暗了下去。
巷尾的这片地方像是被一刀劈开的另一个空间,连虫声也寂寂。
谢楚清被扣紧后脑吻住的时候, 眼底还残留着来不及反应的茫然。
车内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与若有似无的血腥味, 顾行一手扣住她的后脑,一手按着她的腰后, 两人贴得太近,彼此的体温与心跳声都清晰可察。
谢楚清还是顾及对方的伤口,更多的是没缓过神来,她保持着僵愣的动作,只觉得太阳穴跳得厉害。
顾行的吻带了些力道, 谢楚清本能地往后撤退, 却被他抚着后颈按了回来, 下唇也被不轻不重地啮咬了一口。车内空间狭小, 想要躲都施展不开手脚, 顾行毫不客气地抵开她的唇舌,细眯着眼加深了这个吻。
凑近了看,眼前的男人鼻梁笔直修挺,眉眼深邃而沉然, 一双眼长得非常好看。
谢楚清和顾行认识三年,还是第一次见他现在这个样子。
他眼尾冰冷,气势也凌厉逼人, 平时对人的沉稳内敛都在此刻烟消云散。她毫不怀疑,如果此刻车停在了悬崖峭壁上,顾行说不定真会开车扔她下去。
谢楚清被抵在角落里反反复复地吻,顾行的气息灼热烫人,丝毫没给她喘息的机会,后者被吻得气息涣散,眼眸衬着车内的灯泛出些水光,侧颊和耳后白皙的肤色都连着染上些红。
一口气匀不过来,谢楚清终于从漫长的大脑空白期反应过来。等到顾行的唇终于稍稍放开她,她微喘着气缓了半天,试图解释:“我真的不知道你……我原来以为你不喜欢女人,要是早知道这是谣传,我就……”
说到这里她顿了下,因为她感到顾行揽着她后腰的手加了些力。他重新凑过来吻她湿润发红的唇角:“你就什么?”
谢楚清感知到他瞬间低沉下来的气压,后半句咽了回去。
她不说,顾行却帮她补全了。他的手从她短袖衣摆下探进去,顺着腰线触碰手下光滑细腻的皮肤,嗓音沾染着情|欲的哑:“你就会处处疏远我,最好能离我远点,甚至一开始就不打算认识我,是不是?”
谢楚清此刻绷紧了身体,一动也不敢动。
对方眼底暗沉一片,有着少见的鸷晦与戾气,她的目光从他线条分明的下巴看上去,停在额角凌乱贴附的黑发上,没再对上他的眼睛。
她平时最不耻若即若离的暧昧,也不欠莫须有的人情债,不喜欢的师兄送的玫瑰能干脆地尽数退回去,拒绝的话也讲得利落决断,却没想到自己从一开始就已经错了方向。
她处处招惹顾行还不自知,还把两人的相处当成朋友模式来对待,三年来欠的债早就已经还不清了。 “……”他的手还贴着腰窝的皮肤,谢楚清睫毛微颤,声音有些不稳,“顾行,我当你是朋友。”
她的本意是拿“朋友”来解当下一触即发的旖旎,不说还好,一说顾行的眼眸就眯了起来,连气息都像是变得危险。
他的唇从谢楚清的唇角吻到脸后,带过一路炙热的鼻息,她的耳垂温热柔软,顾行贴着她耳侧细细啃咬,又转了方向自细白的脖颈向下,腰窝的手也开始游弋向上。
谢楚清吓得不敢激他,敏感地仰了仰脖颈。眼见场面快失控,她挣扎着想要撤离,慌乱中倒翻了没拧紧盖子的消毒水,导致直接撒了自己一身。
没多久被消毒水浸湿的皮肤就冰凉一片,谢楚清清醒了些,开口叫他:“顾行,你的伤口还在流血,我们还是先去医院吧?伤口开裂得这么重,缝的晚了以后可能很难恢复……”
“……”顾行扫过她惴惴的神情,顿了顿才开口,“已经恢复不了了。”
谢楚清听出了他的意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