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牧悠悠有点感慨:“见到余老训人我以为还在大学里呢,没想到一晃也这么久了。”想了想突然问,“不过……楚清你真的想好要当医生了吗?”
谢楚清“嗯”了一声。
“楚清,”牧悠悠动情道,“我真崇拜你,真的。”
这也就是楚清才能沉住气重新来,如果她也像前者那样家境优渥、不愁乱花,早就躺倒在现实的怀抱里了。退一步说,当个私立宠物医院的医生也挺好,还能朝九晚五节假日,哪像医生这么苦逼。
谢楚清坦然收下:“等下我给你签个名。”
“……”
.
余老的破格举荐比什么都好说话,谢楚清很快拿到了大附医的实习资格,在接下来的两周里忙起了来,像是重新过了遍当年大五的实习生活。
临近过年,医院的实习暂搁,她才开始有空在下午带卷饼出门去遛弯。
b市下了今年的第二场雪,纷纷扬扬地堆成一片白,一脚踩下去能没到小腿肚。
谢楚清把半个身子都滚进雪里撒欢的卷饼抱起来,叹了口气想,雪下得这么大,遛弯是遛不了了,只能找个地方先待会儿。 附近有家允许携宠的咖啡馆,谢楚清连抱带哄地把卷大爷哄了进去,在靠近门口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她刚点完一杯咖啡,余光就瞥到了有人在她前面坐了下来。
谢楚清很快抬眼去看,在看到来人时明显愣了一下,接着反应过来:“……邱衍。”
她以为……
邱衍也是刚碰巧才进了这家咖啡店,没想到会碰上谢楚清。
他脱了外套,里面穿着条米白的高领毛衣,带着金丝框眼镜,还是原来斯文亲和的样子,但看上去精神不太好。
邱衍推了推眼镜,问:“可以让我坐在这里吗?”
谢楚清从他身上收回了目光,没有回他。
自从被医院辞退后,邱衍还要应付杂志出版商跟他打的官司,他的日子过得很不如意。见对方没有开口,他点了杯咖啡,喝到一半时才出声:“我听说了你最近在大附医实习。”停顿片刻才继续,“挺好的。”
谢楚清皮笑肉不笑:“承蒙关照。”
她话中带刺,邱衍沉默着没再说话。
卷饼不知道从哪里叼来一跟狗咬胶,此时献宝似的昂头把它扔到了谢楚清脚边。狗咬胶是卷饼从咖啡店别的狗嘴里横刀夺爱过来的,她把东西还给了人家,道了歉,回来的时候发现邱衍还是坐在原来的位置。
“当年的事,”他思考了良久,等她坐下来,才把话说了出来,“真的对不起。”
他在跟她道歉。
谢楚清喝咖啡的动作停了停,放下杯子应了声:“我接受你的态度。”
邱衍看向她。
“不好意思,但我不原谅你。”
外面的雪还在下着,街上连车都开不了。谢楚清开始认真思考起来,不然现在离开,走回公寓也比待在咖啡店里要好。
想是这么想,但她还是站起身来,打算去杂志架上拿一本杂志打发时间。
半分钟后,她僵愣在了杂志架前。
谢楚清的手上拿着份当天的财经报,头版的标题被放得大而显眼。
商界大亨顾尉擎逝世,逸丰集团即将迎来新洗牌。
顾老爷子去世了。
报纸上的插图是一张顾老爷子的遗像,旁边还有张顾行一身西装革履,在众人簇拥下坐进车里的实拍。
现在距离她上一次见到顾行,已经有一个多月。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让顾行快一点出来,蠢作者把这一章写长了
请大力夸我
☆、第50章
顾老爷子被葬在b市近郊的公墓园里, 园区靠水, 建在了半山,这几天已经陆陆续续地有人前来吊唁, 除了本家的旁亲, 剩下大多都是以往和老爷子有生意往来的人。
山脚的墓园大门口处停了各式的豪车,谢楚清停好了车, 撑开伞关上了车门。 此刻正下着大雪,但沿着山坡往上的道路积雪在不久前被人清扫了一回,积雪不是很深。
上山的路交叉着通向不同方向,她挑了一条小路往上走,脚下的地势越走越平坦,再往上就是墓地。
虽然已经是深冬, 但还能在园区里看到不少常青的绿化。谢楚清走到一半,突然隐约听到了些声响,她抬头往上看去, 正好从山坡上走下一群人来。
“……我一听到老爷子的事就赶过来了, 今年年初谈合作的时候还好得很,谁知道……”撑着伞的中年男人状似惋惜地叹了口气,“不知道今晚顾总您有没有别的安排?我想请您吃个饭,还是节哀顺变……”
旁边的李唐绪闻言心里“啧”了一声,这一行人明着是来吊唁的, 暗地里却巴不得抢先一步跟顾行这位逸丰的新总攀关系,当人智障呢?
顾行没回话,脚步也停了下来。
他一停, 周围的人都跟着停了。刚才说话的男人见到顾行不开口,忙回味了遍刚才说的话,难道他刚才什么地方说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