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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道闪电,响雷紧随其后。

    花都冷笑着蹲下身,拎起鬼魅的头,逼迫他看向自己——尽管那张脸已经被撬棍砸得乱七八糟。

    他的声音很低,像藏了多年的愤怒终于能够宣泄那样,他说:“因为,有只饿疯了的鬼魅把他们全吃了。”

    他不可能忘了那时的情景。

    在这里、在这栋房子中,当他推开门,血腥味扑面而来。

    妈妈只剩下半个身子,从餐厅爬出,满地血痕,她看到花都,用仅存的力气说:“快跑,快跑,儿子。”

    爸爸已经动不了了,姐姐被吊死在风扇上,风扇还在旋转,他亲眼看着姐姐被甩飞,全身骨头都断了,像纸片一样,软趴趴的倒在地上,妹妹被吃得只剩下骨头。

    那只长得像影子的、奇形怪状的鬼扔下妹妹的头骨,冲到他的面前,在他的脖颈嗅了嗅,发出令人牙酸的笑声:“好香啊,是我最喜欢的味道。”

    鬼魅,以人类精气为生。

    那天的花都在血流成河的房子里,在他死去的亲人面前,被翻来覆去。

    被剥夺、被折磨、被凌辱。

    他又开始砸,撬棍泄愤般砸上鬼魅。

    他从未如此酣畅淋漓,后背湿了,是汗,也可能是溅了满身的鬼魅的血。

    他只是个普通人类,无法反抗,无法逃离。

    就这样过了很多年。

    很多年。

    响雷过后,终于下雨了,大雨倾盆,和那天的天气一样。

    绿色的血同雨水混杂在一块。

    花都直立撬棍,狠狠往鬼魅脸上一扎。

    他笑出声,笑声却像是在哭,不知道,花都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在哭,脸上身上都被雨水淋湿。

    “你这个……”奄奄一息的鬼魅缓缓抬起手,他想要抓住花都。

    但他没办法,因为安雪出现在他的面前,狠狠一踩,腕骨顷刻间粉碎,鬼魅无力的垂下手。

    然后,安雪再次抽出血镰,锋利的镰刀勾住鬼魅的脖颈,寒光闪烁。

    音乐进入尾声,一点一点,渐渐弱了下去。

    20:00。

    餐厅的钟声响了起来。

    安雪勾起血镰。

    鬼魅在哭喊,但他没有太大感觉,这只是天师的工作而已,他曾给了很多作恶多端的鬼最后一击。

    就在这时,身后忽然爆发出一阵巨大的威压,无法抵挡的压力几乎是从天而降,分明没有一丝灵力的青年在下一秒出现在安雪面前,轻轻捏住血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