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锁在这间屋子里。
他哭得撕心裂肺,饿晕过去,又醒来。
不知是第几次失去意识,又是第几次醒来,安雪发现自己来到了医院中。
一位刚上任的警员发现这一代曾经有人报警过家暴,但是再无后续,尽职尽责的他想要来报警的人家进行走访调查。
就是他发现了昏厥的安雪。
瘦瘦小小,浑身伤痕的男孩被捆在水管上,面前是两具已经僵硬的尸体。
醒来后,安雪像个麻木的娃娃,不哭也不闹,乖乖补充营养,回答警察的问题。
案件最终以什么方式结束的,安雪并不关心,总之,最后的最后,安雪被送入了孤儿院。
冉羽迟看到,安雪牵着那位警员的手,被带入了孤儿院中。
悲怆孤儿院。
那是一家资历很老的孤儿院,四周是陈旧的铁栅栏,内部是偏欧式的建筑,有点像教堂。
从全貌看,冉羽迟认为这家孤儿院更像是常出现在万圣节或是恐怖电影中的场景,陈旧的设施和建筑,让人有种半夜会有鬼修女推门而入的恐怖感。
幸好,这里没有修女,只有院长,与一位和蔼可亲的妈妈。
那天之后,安雪成为孤儿院三十六位孩子中的其中一位。
这里的生活健康又单调,每天都在起床,早饭,早操,学习,睡觉这几样活动。
孤儿院有规定,每个孩子必须在晚上八点之前睡着。为了促进睡眠,妈妈会给孩子们端上一杯热腾腾的牛奶。
冉羽迟在安雪记忆中的孤儿院里四处游走——他在寻找蛾皇。
蛾皇必然躲在某个角落中,他需要尽快找到他,将他拎出去。
冉羽迟并不希望有其他人窥探安雪的记忆,包括他自己。
记忆是一个人最脆弱、最干净、也最纯粹的地方,他无意探寻,如果可以,他更希望安雪在清醒的状态下告诉他,而不是在现在这种情况。
今晚的安雪睡不着觉。
因为发生了一件怪事。
菜刀砍了他的右腿,但是,他却没有受伤,甚至没有感受到疼痛。
因为他的右腿,已经完完全全变成了金属,而他却没有任何感觉。
到底怎么回事?
或许他更应该去告诉院长或是妈妈,但是一种莫名的直觉告诉安雪,不可以,不可以让他们知道自己发现了这件事。
至于为什么,他也说不上来。
既然不能说,那他就需要自己探索。
那天,安雪没有喝下睡前的牛奶,他睁眼到了八点之后,听到走廊上传来脚步声,便悄悄将房间的门拉开一小条缝隙。
他看到了院长和妈妈,两个人一起打开走廊尽头的房间的门,将住在里面的小男孩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