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上,方年曾经恨过她妈,不过恨不长。
和之后对她妈无喜无悲的漫长感受相比,完全称得上稍纵即逝。
这样大的功劳源于方年的爷爷。
尽管从小没爸没妈,可能会偶感遗憾与唏嘘,但方年缺失的爸妈角色,自小由爷爷一人代替了。
爷爷是她们村小学的校长,还会医术懂风水、毛笔大字写得也好……方年还没上学那会儿,就从她爷爷那儿学了一手毛笔大字的真传。
方年她妈第一次回来之后又过三年,第二次回来,原因是爷爷病逝。
方年这个妈,年轻时脑子就是一边灌水一边长草。
在外面见识过那么多年的花花世界,没让她吃教训,反而让她脑子两边的水草交汇融缠,全成了一片扯不清的烂浆糊。
她少女时期幻想你浓我浓的爱情故事,和城里一个家中略有小资的小白脸男朋友好上。
然后她打断骨头敲碎膝盖誓死做舔狗,在小男朋友那个家无私奉献了几年青春,伺候他爹伺候他妈伺候他全家上下。
最后还伺候出方年这个受害者。
然后人家将她扫地出门,连带着方年这个山土鸡怀的种人家都不稀罕半分。 用方年她妈复述的那家子家长的话,山土鸡是穷乡僻壤里跑出来的山土妹,没出身没学历没文化没见识,不配进他们家高大上的门。
至于山土鸡的崽,那自然也是山土货了,不配做她们的孙女。
纵然被人嫌弃蔑视到这境地儿,方年她妈仍然心抱幻想。
她坚信她的爱情不是自以为是的独角戏,不是方年那个巨婴渣爹单纯享受她这个比亲妈还更完美的全身心一条龙服务伺候。
她把方年生下来扔回老家后,在之后三四年间,仍然执迷不悟纠缠在小白脸身边,妄想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