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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又是好多日子没见,乔亦初每天上下楼梯好多回,也经常下楼散步,竟没碰到过他。他知道这是对方觉得羞赧有意躲着自己了,心里生出些许愧疚。但想着,反正住在同一栋楼里,来日方长。眼里带了清浅的笑意。

    第二次见面,他脑袋上扣着棒球帽,大半张脸都遮住了,远远看过去,只看得到一个尖尖的下巴。他靠着栏杆打电话。乔亦初在走廊那段站了好久,看他一会儿手搭着栏杆,一会儿又背靠着,脚尖在地上点来点去,蹭来蹭去,像有多动症似的,神色看上去有些不耐烦。乔亦初看了一会儿,见他后仰着双臂舒展搭在栏杆上,便走过去,有意逗弄,递张纸巾过去,“需要纸巾吗?”“我以为你在哭。”

    他站直身子,看清他后,一脸受了惊吓的表情,窜进高二18班的后门,有趣。

    乔亦初原本是没有那么多想法的。对同性的如此强烈明确的好感,于他来说的确是第一次。但他也不是普通的高中生,有着非比寻常的自制力和明确的原则,不该触碰的欲望,他能很好压抑。但铁梅说,乔亦初,你和诸葛霄同桌,看着他点。又见了他的履历,真是“丰富精彩”,对他这个人更是好奇。耍了点小手段,威逼利诱的,终于让他上钩,从此得到了同进同出的理由,光明正大,无私无畏。

    乔亦初是个很理智的人,对爱情至上论更是嗤之以鼻。爱情只是调味品,不是必需品。对他来说,交往的究竟是谁,本没有任何区别。他也从不会为谁疯狂,为谁迷失。就好像与宁碧沅的感情,三四年走过,又是青梅竹马的交情,但从来都在他自己的计算和掌控之内。宁碧沅乖巧懂事,不争,不闹,他也努力尽一个男朋友的责任,看上去相敬相亲,但一切只不过是“该这样做“,无关激情

    但渐渐的,乔亦初发现,和诸葛霄待一起的时间越长,对他的企图就越明显,欲望就越强烈,甚至到了无法自欺欺人的地步。宁碧沅几次约他,都借口“辅导同学”而推了。实在推不过去的,才去赴约,心思却根本不在那儿,态度敷衍,脑子里想的都是诸葛霄那个白痴,今天的数学题那么难,他肯定又懒得写。

    乔亦初以为会更久,但没想到这么快,诸葛霄就喜欢上了自己。他是个直男吧?这么轻易就弯了吗?乔亦初很头痛。诸葛霄太简单纯粹,心里住着谁,眼睛就看着谁,眼神里都是眷恋和喜欢。十一小长假,两个人都不好过。乔亦初想就是从这一步开始,事情渐渐失去控制。他不该任性去X市看诸葛霄,更不该明明过了检票口了,还冲出来,在大马路上看到在地上蹲着的诸葛霄,内心思绪奔腾翻涌,一开口,就说漏了嘴。再也装不下去了,被表白,被蜻蜓点水的一吻,晚上竟辗转难眠,翻来覆去都是那样柔软温暖的触感,轻轻压上来,似乎是甜的

    乔亦初明白自己,人前总是完美先生的模样,平易亲和,凡事为他人着想,一举一动都是模范,脾气好,耐心好。但实际上又如何?只不过是个自私冷漠到极点的小人,为了自己的私欲,明知道不可能,却还是放任自己接近了,也达到目的了,却又怕了,逃避了,索性把自己最真实最卑鄙的一面剖开了给他看吧,这样,诸葛霄总该知道,如此人渣,他该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