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译顿觉头皮一紧。
事实上两人根本什么都没看到。在湖边坐着的时候特别冷,又冷又困,两人抱着说些没变没际的胡话,也不知过了多久,天就蒙蒙亮了,月亮是早就下去了,可太阳还没上来,两人继续等,哈欠连天,就想看一看朝阳出平湖的美景,结果天公不作美,最后天光都大亮了,太阳还是没出。
两人没精打采往回走时,诸葛霄不甘心说,“不行!如果被人问起来,我们一定要说看到日出了!还要说非常好看!”
乔亦初哑然失笑,配合着点头说好。
于是在这种小孩子心性下,诸葛霄和乔亦初起齐声撒了个谎。高材生就是不一样,乔亦初把那日出美景渲染地只应天上有,错过了就是一辈子的遗憾。那形容词用的高端的,诸葛霄连听都没听过。呆愣地坐在一边,半张着嘴听乔亦初扯谎,他心想,这人脸皮是有多厚?
施译被乔亦初唬得一愣一愣的,有些懊恼,“你们不叫上我!”
计划通!
乔亦初高深莫测一笑,“美景良人,缺一不可,你得和自己心上人一起来。”
诸葛霄打了个哆嗦,施译一边摸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一边若有所思,刚发动车子准备去上班的杜主编毫无预兆地打了个喷嚏。
过了会儿,其他帐篷里的人也陆续起了,营地顿时热闹起来。上午的安排是男生去钓鱼,女生自由活动,中午打算自己烤鱼吃。女生们商量着去附近拍照,好几台单反背着呢,不多拍几个景太可惜。宁碧沅和阿宝合作了蛮长一段日子,对摄影也颇为专业,当下自告奋勇要当大家的专职摄影师,倒是没再想尽法子留在乔亦初身边。
于是男女各分头行动。九龙湖这边有专供垂钓的地方。乔亦初等人向管理处租了四副钓具,各找地方按下小马扎,幼稚地要比一比谁钓的鱼最多最肥。四个人里面只有张哲是各中好手,其他三人连钓钩怎么摆弄都不清楚。张哲手把手教了半天,总算是都会了。
乔亦初选了棵柳树底坐下,诸葛霄也挨过去。那棵大柳树刚抽了新芽,毛茸茸的嫩黄色,从远处看着星星点点点缀在枯木上,两相对比,有种枯木逢春的美感。
诸葛霄不是个有耐性的人,钓了一会儿见鱼钩还是没动静,不由得打了两个哈欠,把钓竿用石头压着固定了,拍了拍乔亦初肩膀,“好好钓,哥们儿我精神上支持你,我上先去补补眠。”把小马扎摆到树干底下,棒球帽往下一拉盖住脸,双手环绕在胸前,身子往后一倒,闭起眼分分钟就睡了过去,
诸葛霄是被一阵喧闹声吵醒的。他把棒球帽重新在脑袋上扣好,揉揉眼睛,摇摇头,第一眼就先去找乔亦初。
乔亦初自然是在他视线之内,旁边摆了只水桶,整个人以非常放松闲适的姿态坐着。天高水阔,风轻水碧,偶有一两只水鸟极低地掠过水面,惊起一圈涟漪,或有白鹭停于白色沙洲之上,低头爱抚羽毛。太阳升高了,草坪上的露珠已被蒸发,乔亦初弃了小马扎,索性直接坐在草坪上,整个人往后仰躺,双手交叉垫在脑后,双腿以二郎腿的姿势架起,眼睛半眯,注视着碧云蓝天,全没把垂钓一事放在心上。风从湖面掠过来,吹起他衬衣的一角,露出半截线条柔韧的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