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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艺语在病历上又记录了几笔,合上病历夹,“从今天开始,小霄就要接受电击治疗了,不出一个月他就会变成那个喜欢异性的正常男人。”

    刘艺言浑身一震。

    刘艺语不动声色地微笑了一下,“要去看看他吗?你已经一星期没见他了。”

    刘艺言的神色有些痛苦的犹豫。

    “去看看吧,看看所谓的电击治疗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只有亲自见证过儿子的痛苦,你才会相信我们治疗的彻底性。”刘艺语不等她姐姐有所表示,率先走出了门。过了两秒,刘艺言果然追了出来。

    这段日子她过得并不好,夜夜被恐惧和不安所折磨,白天想着诸葛霄,却畏首畏尾地不敢去探望,人看上去一下子老了好几岁。本来是个强势的女人,现在却脆弱又苍白,仿佛浑身的刺都被人一根根折断了。真是个残忍的过程。见证了这个残忍过程的刘艺语,心里除了愧疚和同情之外,还有一丝丝的幸灾乐祸:所以说不结婚时对的,就算结婚了,不绝对不能要孩子。

    路过一间会议室时,刘艺语不不着痕迹地放慢了步子。会议室的房门大敞着,多媒体大屏幕上放着视频,是关于电击疗法的介绍。患者即使是在深度催眠的状态下,依然显现出了难以忍受的痛苦神色,甚至蜷缩成身子如婴儿般哭泣。刘艺言一下子顿住了脚步,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外,愣愣地看着视频,仿佛傻了。

    三分钟的短介绍放完,讲台上的教授煞有介事地对着台下坐着的几个研究生介绍电击疗法,着重介绍了治疗过程中以及治疗结束后的种种不良反应,特别是心理上预期会出现的创伤和人格障碍。刘艺言听得脸更苍白,手掌无意识地紧紧扒着窗户,手指用力到几乎扭曲变形。

    刘艺语故意抬腕看了看手表,催道,“姐,再不去的话,今天的治疗就结束了。”

    刘艺言仿佛被惊吓到一般往后退了一步,整个人明显地抖了一抖。没有化妆的大眼睛,仿佛失去了所有冰冷强硬的武装,直白地泄露出她心底的恐惧。她瞪大了眼睛,像小孩子一般,孤独又无助地瞪着刘艺语,仿佛不懂,仿佛迷茫,仿佛无所依靠。她瑟缩地又往后退了一步,“我不去了……我不去了……”

    刘艺语并不打算轻易放过她,笑着安慰,“去吧,姐,诸葛霄接受的就是这种治疗。包括接下来的一个月,他每天都会经历一次这样的痛苦。一个月后,他就会脱胎换骨。不要相信那些所谓的后遗症,什么心理创伤,什么人格障碍,都不过是吓唬人的,有我这么优秀的心理医生坐阵,诸葛霄怎么会有事呢?”

    刘艺言苍白的嘴唇颤抖着,转过身后跌跌撞撞地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