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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艺言看向站在车子边的诸葛城,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没有愧疚,没有心虚,也没有激动欣喜。她走向他,诸葛城无比自然地替她打开车门,夫妻俩的默契甚至让宣布要单身一辈子的刘艺语看得有些羡慕嫉妒恨。刘艺言坐进车里,又探出半个身子,“记得让诸葛霄早点回来。”

    “好的女王大人!”刘艺语冲两人挥挥手。

    车无声地驶上高速,车内弥漫着沉默。良久,诸葛城终于找到一个路口,下了高速,把车停下来,“我们谈谈。”

    该来的总会来。刘艺言并不意外诸葛城的反应。她微微一笑,“是我的错。”

    既然她决定从这个该死的研究所离开,既然她主动让诸葛城亲自来北京接她回家,就代表着她已经想得很通透,姿态也已经放得很低。若她此刻一个人像来时那样悄无声息地走,像来时那样又莫名其妙的回家,才是最难堪的场景。诸葛城也给足了她台阶下,昨天发的邮件,当即就让助理定了记票,今天下午就落了地。诸葛城点上一根烟,深吸了一口,慢慢吐出。刘艺言主动地摇下车窗。一阵微风吹来,拂起了她别再而后的发丝。

    “你这次做得太过分。小霄呢?又为什么决定回来了?”

    “和乔亦初走了。”

    诸葛城听了这话,讶然地把目光转向他,烟夹在指间甚至忘了弹灰。“小乔?他也在北京?”

    他不知道?刘艺言还以为乔亦初来北京是得到诸葛城的支持的。现在看来,那孩子单枪匹马就到北京来抢人了?刘艺言脸上浮起一层赞赏的微笑。她并不打算把昨晚上看到的画面描述给诸葛城听。

    在研究所的时候,刘艺言几乎夜夜失眠,进而逐渐养成了习惯。她每天晚上都要一个人去走廊上站一会儿,吹吹风,好让自己静一静心思,只不过她最近消瘦得厉害,让别人看到,说不定还以为见鬼了呢。前天晚上,她像每晚那样走到四楼的走廊上,却刚好看到了诸葛霄把头卡在栏杆里的那一幕。身为一个二逼萌物的妈,刘艺言简直不知道该笑该哭。当然了,19年的养育下来,她早就对诸葛霄时不时整出的二逼行为从淡定到麻木。然而昨天晚上看到诸葛霄又做了蠢事时,刘艺言甚至生出了一丝恍如隔世的感慨。这陌生的感觉中,还夹杂了一丝劫后余生的欣喜——诸葛霄没有变,在经过了这么多事以后,他没有变。即使她已经很久没和他交流过,即使他们母子将会经历一段很长时间的隔阂,即使此刻她们一个在四楼远望,一个脑袋卡在栏杆中进退不得,刘艺言依然能够确定,诸葛霄没有变。

    刘艺言想等一等,看看诸葛霄怎么处理,余光却从朦胧灯光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身影的身手比诸葛霄利落很多,至少他没蠢到想从栏杆中挤过去。轻松地翻过栏杆以后,那人走到灯光底下,刘艺言眼睛猛然睁大——那是,乔亦初。

    刘艺言目睹了两人之间所有的互动。从相互打趣,到隔着栏杆接吻,到诸葛霄终于挤过去,将乔亦初扑到在地,再度亲吻,一直到两人手拉手融入夜色中,刘艺言一直面无表情地看着。其实她是可以叫来保安将诸葛霄再度软禁起来的,时间完全来得及。但刘艺言站在窗口那里,保持着同一个视角,同一种姿势,同一个表情,一直到再也看不见两人的身影,她终于返身回到房间,不顾凌晨的尴尬时间,给诸葛城写下了那封邮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