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跟廖森林这么熟了?”
“那小子出国前瞒着你们泡我妹妹,还他妈的写诗,艹!”
宿舍里爆出一阵大笑。
“那个画室在哪里?”
刚刚接话的那个小个子戴眼镜男生想了想,“什么先锋书店旁边?记不清了你等等……”站起来在书桌上一顿乱翻,“喏,这个。”扔个周北岑的人一张纸,扭头对dota男笑着说,“他本来说把钥匙给我,让我没钱就带妞去那里,我说滚滚滚你他妈死人样的地方谁他妈敢去那里谈情说爱!”
又是一阵大笑。
两人从宿舍里退出来,给周北岑打电话,三言两语把情况说了。周北岑想起余哲以前似乎的确跟他提过这么个人,心里掠过一阵说不上来的感觉,只有种预感,就是那里了!
周北岑接电话时乔楚都在旁边支着耳朵听着,一言一语听得一清二楚的。他的直觉跟周北岑差不多,再一看周北岑表情,知道没跑儿了,肯定就在那里,当即就回头给诸葛霄打电话。
诸葛霄不敢相信事情竟然会这么简单,但仍抑制不住如鼓擂般的心跳,把地址报给司机后,黑色的奥迪调转车头,向着乔亦初所在的方向飞驰而去。
乔楚给过来的地址在北大附近,说不上太偏。这个时间点还不算太晚,又是周末,一群一群的学生聚餐回来或者刚刚去赶夜场。车子在巷子门口停下,诸葛霄顾不得等那两人,率先下车,心里默念着那个门牌号,在一盏盏相隔很远的路灯光晕中,像一头黑色的豹子往巷子深处飞奔而去。
168号!
诸葛霄站在那扇紧闭着的防盗门前心跳如鼓擂。门关着,怎么办?不能敲门,也显然不可能破门而入。诸葛霄往后退了两步,助跑,两脚在墙上先后一蹬,借力双手攀上围墙顶部,一鼓作气依靠臂力和腰力翻身上墙,而后轻巧跳下,往年逃课的功力总算是派上了用场。等后面两人追上来的时候,诸葛霄已经在院子里面了。
乔亦初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和人声。
余哲现在情绪很稳定,透过他冷硬残忍的脸庞,乔亦初仿佛能看到林一柏安静的蜷缩在他体内安全的港湾。他在那里面长大,看这把保护他的坚硬的盾牌如何在怀疑和不安全感中变成一把嗜血的屠刀。
他拉起乔亦初的手,打量着他的手腕。
“我曾经模拟过很多次,从哪个角度下去会最浪漫。”
“制作标本是一项艺术,就好像写诗一样。浪漫主义虽然热情如火,然而过多的情绪是有害的。这世界上,凡事都有个美的限度。往杯中注水,高出水平面的那一圈弧线最曼妙,超过则满溢,满溢也就是破坏。就我个人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