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酌找了个背对风口的位置坐,拿着筷子慢慢把鸭血鸭肝都挑出来。
他吃东西挑,不喜欢吃内脏和血,只是很喜欢这汤的味道,之前叶闲他有这个毛病的时候,总会一边嘲笑着他挑食,一边细心地帮他把碗里他不吃的都挑出来。
想到这儿,林酌的夹菜的动作忽然一顿。
自从那天晚上以后,叶闲和他,虽然外人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林酌明显地感觉到叶闲对他跟以前有点不一样。
至于是哪里不一样,林酌也说不上来。
两人平常聊天也跟日常差不多,叶闲依旧是像哥哥一样的悉关心着他的一切,但林酌就是很某些方面,总觉得差了点儿意思。
比如,叶闲已经整整两天没有和自己有过接吻拥抱类似的亲密举动了。
林酌低头吃了一口粉,莫名就感觉平时喜欢的味道好像也不那么好吃了。
他知道,叶闲在给自己思考的时间。
自己习惯于隐藏自己的负面情绪,总是希望用最完美最潇洒的方式去见喜欢的人。
当他意识到这一点,才发现尝试越过自己的那条界线,对他来说,好像比别人都要困难一些。
童年所遭受的那些被他视作污点,一片连自己都忌讳进入的荆棘丛。
自己都不愿意回忆的东西,该怎么将这些坦然铺开。
叶闲太优秀了。
那样温柔耐心的人,是什么样的家庭环境才能培养出来的。
自己那些过往与他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林酌这碗粉吃了很久,身边的位置空了又满,满了又空。
他没胃口,这两天睡的也不好,刚才的那个阿姨倒也没说错,他最近好像确实是瘦了些许。
林酌放下筷子,刚准备离开,忽然听到不远处有人叫了他一声。
声音莫明的有点熟悉,林酌转头看过去,怔了一下,看着那个正端着碗坐到他旁边的光头大叔。
光头大叔中气十足,外面裹着带有比赛logo的羽绒外套:“臭小子,这就不认识我了?”
林酌端详着光头大叔的脸,不确定道:“关……老师?”
关老师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行,还记得我,没有白教你!”
林酌被关老师的重拳拍的肩膀发麻,不动声色地往后面退了一点。
关老师是初中特招生班级的班主任,特级教师,清华出身的高材生,当年教他的时候还是一个顶着地中海热血大叔。
多年不见,从声音来判断的话,热血还是够热血,就是地中海……好像干涸得有点儿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