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但是往常都是皓哥来家里住,姑姑回来我去吃饭就是了,为什么还要搬过去我晚上也能自己在家……”
“我们都已经说好了。”贺陵打断他,眉头也皱起来,“别不听话。”
我不听话……曲珦楠突然觉得有点可笑。
“我不想去,我想在家里住,我可以自己呆着。”曲珦楠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他不排斥曲林雅,不排斥去她的家里,那是他血脉相连的家人,他很喜欢曲林雅,但是太突然了,没有一点征兆,甚至没人来问过他的意见,就把什么都给他安排好了,他就是觉得害怕,觉得心里不舒服。
“你什么时候回来?”
贺陵一下子噎住了,“……”
曲珦楠的眼睛死死盯着他,那里面的深潭瞬间又变得混浊起来,好像被人投进了千钧重的石头,翻涌起潭底的泥浆。
他在等贺陵给他一个准确的答复。
哪怕是一个有期限的数字,他都可以不再计较那些让自己不舒服的东西,只要一个答复一个保证,就可以。
他看着贺陵有些束手无策地站在那,这个词用来形容这个一直以来言行果断的男人有些太矛盾了,但是曲珦楠没法欺骗自己的眼睛,现在的贺陵,让他感到很陌生。
“……你不要我了?”
贺陵几乎想要逃跑了,可惜现在他的处境是进退两难。
来不及反应,他本能的否认道:“胡说八道。”
说完他自己都愣了。
一直以来,他不知道要怎样当好一个哥哥,也不知道好哥哥应该是什么样子。以前他只知道,曲珦楠不是他贺家的人,他姓曲,不姓贺,他应该让血源比跟自己更亲的他自己家的家人来照顾,这个责任是他们曲家的,不是他贺陵的。
没有人硬逼着曲珦楠的父母出国,这个苦果是他们自己种下的,理所应当的,最后都该还到他们那里去。从曲珦楠生下来,被托到他家里来照顾,十七年了,从小小婴儿长成翩翩少年,贺陵从小看他看了不知多少年,长大后,又全凭自己一个人带了他整整三年。
曲林雅问,人生之中一共能有多少个十七年予溪団对,多少个三年?你还有几个三年可以耗的起呢?
二十八岁到三十八岁、四十八岁,你都自己带着他生活吗?
不可能的。
现在她回来了,他难道不该放开他了吗?
贺陵知道啊,他只是个表哥而已,他还能趁着年轻有个自己的家,有什么必要再死死抓着这孩子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