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温暖啊,这个人的怀里。
“……不用憋着吗?”他抓住了男人的衣袖,整张脸有一半都埋了进去,声音细得都不像他了。
“嗯。”那人很温柔地说。
“可以吗?”谭霜又问了一遍,已经没法忍耐的声线颤抖,来自喉间的嘶哑气音,几乎要割破他的喉咙喷出来。
郝景烨把这个男孩子搂地紧紧的,“可以,不怕,不用怕。”
“都陪着你呢……我们都在呢。”
谭霜扑在他怀里,放声大哭。
……我想他们啊。
我,想再回到那时候,想要回去见他啊。
近乎于嘶吼一样的声音,引来了过路无数人的目光。
曲珦楠卸下了力气,站在离两个人一米开外的地方,扭过头去拿胳膊捂着眼睛,肩膀抖动着,耳朵里充满了令人心碎的哭声。
谭霜不记得自己趴在那哭了多久,哭到最后眼睛都肿起来,哭得头脑昏沉,耳朵里都是嗡嗡的杂音。
曲珦楠接替了郝景烨,男人的衣襟湿透了,哭得脱力的男孩儿软了半边身子,曲珦楠抱着他,任由他源源不断涌出来的眼泪糊在自己脖子里。
不知是不是知晓了这样的绝望,或者是与对方产生了共鸣。
谭霜眼睛里的焦距对了很久才对准他,曲先生眼角红地厉害,强忍着没陪他一起哭,“……擦擦,嗓子都哑了,小傻子。”
“难不难受?”
“……嗯?要抱着么?好好好,抱着吧。”
对方像没了骨头,抱着个东西就不再撒手,好像就要一直黏到天荒地老。
曲珦楠偏过头去,背对着光。
欲盖弥彰的举动。
郝景烨看着看着,一下子了然了。
没办法抑制,或者说是,不想再抑制。
想要他知道。
我还在。
我们都在这。
所以,别害怕,或许你现在感觉很难受,难受到要哭出来,哭得浑身发软也没关系。
至少现在不会有人把你扔下了。
永远也不会。
曲珦楠抱着他,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他能发泄出来了,不用刻意再忍耐什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他只是他,而已。是那样活生生的会哭会笑会想寻找安慰的小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