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梓彤的东西已经打包寄走了大半,剩下的家具卖不掉,都堆积在原处,这么多破烂也实在没有带走的必要。
谭霜站住脚,里面的人似乎刚刚清点好了行李,正拿着刚换不久的智能手机试着叫出租车。
“会吗?”他走过去,“不会拿来我教你。”
女人转过身,很意外会从这里见到他。
嘴里还没出声,手里的东西已经不自觉地递过去了,“你打哪儿来的?”
“我打家里来的。”
“……”
谭霜摆弄着罗梓彤的新装备,“哪去?招呼也不打。”
“老娘跟你打什么招呼?”女人一手掐腰,居高临下地嚷嚷。
“你去哪?还回来吗?”
“你给我从市中心买房的话,老娘我考虑考虑回来。”
谭霜扶着墙,居然笑了一下:“要是我不亲自来你这问,你打算跟我妈合起伙来瞒我多长时间?”
他知道这个一向聪明敏锐的女人能听懂。
“……”罗梓彤张了张嘴,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现在又不要死要活了?”
“我什么时候要死要活过。”谭霜脸上的笑又变化为苦笑:“你们也太看不起我了,我承受能力强得很,你们非得说我病了,可我也总不能没出息病一辈子吧。”
“你可放屁吧。”
谭霜也不恼:“我今儿要是就这么让你走了,那还能去找谁落实一下情况?这一辈子,我就得活该这么一直纠结着。”
车看样子一时半会儿的叫不来了,罗梓彤鼻子里重重地哼出来一声,她并不觉得说实话很麻烦,可她并不是很愿意,被人抓现行这种事有点打击到了她的自尊心,“你现在找我来我也没法和你再编排什么,都知道了,就甭拐弯抹角的了。”
“反正你也十八了。”
不知哪里飘来一阵烟,扬着脏兮兮的灰尘,机器的声音还环绕在附近。
“也……成年了。”
“我不求着你能理解,你妈也好你爹也罢,命里注定就是这么个结果了,老实说,我当时被关了那么几天,在里头也没后悔过。”
“横竖就是个人接受能力的问题,我呢,我上没有老下没有小,从这这么混着也是混着,哪天真的要是嘎嘣了也就那样了。”罗梓彤糊了一把脸,她还是没有化妆的习惯,但是今天,许是想到要走了高兴,谭霜看见她嘴上多了那么若有若无的一抹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