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男孩儿低头一看,自己还穿着拖鞋, 身上什么外衣也没披着就跑出来,屋外零下十几度的气温快要冻掉他一层皮。
郝念犹豫了一会儿,“那个……我能和你一块去么?自己在家怪吓人的。”
谭霜被送到医院挂上水之后也没清醒过来,赶上这一波医院到处都是病患,折腾床位都废了不少力气。到了后半夜,医院的走廊渐渐空了,郝念搂着他爹腰不肯撒手,脸上挂着个大口罩,说话瓮声瓮气的:“他得的什么病?”
“流感。”
郝念“啊”了一声,“只是流感?没别的毛病了?”
穆樱子还在病房看着人,郝景烨卸下疲惫,在长椅上瘫着还不忘逗儿子:“怎么你也开始那么关心人家了?”
“谁关心他了。”小男孩装模作样地一撇嘴,“我是怕他真的严重了,再传染给我。”
“拉倒吧,你哥哥都不知道你今天在我这放假,等他醒了你给他一个惊喜吧。”
惊喜?
惊吓还差不多。
谭霜现在是生病了没力气玩郝念,他要是醒过来恢复体力,不逮着小崽子作妖才怪。
穆樱子出来之后,郝念不忍心继续坐在椅子上当电灯泡,撒丫子溜了。对面歇着的大爷看他们的目光太让人不自在了,孤寡老头,瞅着这深夜造访的“一家四口”,眼中有说不出的寂寞。
屋里病床上的少年睡得依旧很死,郝念撑着脖子看他,手晃到他脑袋顶虚摆了一下,也没敢真的落下去,只得做了个鬼脸。
“谁啊,把你给传上了。”他念念有词,“我住隔壁都听见你妈嚷你,诶你该不会是装的吧?苦肉计?”
谭霜闭着眼,理都没理他。
郝念玩了一会儿又觉得没人和自己斗法实在有点无聊,“你要是活着你就眨眨眼。”
“真能睡啊,都俩小时了。”
“诶,你再不起,我给珦楠哥打电话了啊。”
小孩子奶声奶气地抱怨无果,眼瞅着时间越来越晚,眼皮子越来越重,还没等实施这个计划人就困得趴床边上了,呼出来的热气都喷在谭霜吊着针的那只手上。
屋外两个大人没心情去管他俩了,穆樱子听了医生嘱咐后怕不已,谭霜被送来时几乎烧到40度,也不知道他究竟拖了多久。万一治疗不及时,并发重症肺炎脑膜炎等等会相当危险。
我怎么就这么疏忽,居然连孩子生病了都不知情。
女人一晚上都在念叨这句话,郝景烨没什么能做的,只好尽量开导她:“毕竟他都那么大了,有自己想法都很正常,堵不如疏。其实,以前我去接俩孩子的时候也经常……我,这话没法认真和你说。我讲句不好听的话你别生气,比起你这边他们的确对我们更放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