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 仆人蹙眉,“不太清楚,那梧桐树是夫人请吩咐挖的,我当时在厨房打扫。”
“嗯。” 裴深敛下眼眸,“去忙吧。”
“是。”
得了吩咐,仆人如释重负般离开。
裴深没再停留,快步进了大厅。
周尘早已带着他的狗不见踪影,大厅只有一个坐着的女人。
女人保养得体,化着精致淡雅的妆容,脸上窥看不到多少岁月的痕迹,她听见脚步声头也不抬,拿着一个茶杯涮洗。
“你们俩兄弟前后脚回来,小尘茶也不喝就上楼了,你来一杯?”
薛珮将茶杯斟满推到桌边,手腕上的翠镯轻巧地在桌面磕了一下。
“谢谢珮姨。” 裴深落座,将满得溢出来的茶杯端到嘴边一饮而尽。
“还烫呢!” 薛珮轻斥一句,露出温婉的笑容,“让你父亲看见又得训你牛饮。”
裴深附和一笑,笑意未达眼底。
薛珮还要再斟,被裴深拦住。
“我品不来,喝再多也是浪费。”
“傻孩子,说什么呢。” 薛珮收回手安坐。
墙上巨大的放映机在放映新闻,主持人正在报道第三星系的资源开采问题,薛珮目不转睛盯着画面,裴深陪她坐了一会儿,等主持人报道完,薛珮才移开目光。
她问裴深:“最近身体状况还好吗?”
“挺好的。”
她又问:“新药怎么样?”
“不错,效果很好。”
薛珮点点头。
裴深看向她,舌尖扫过牙床,问:“珮姨,我明天可以去一趟医院吗?”
薛珮慢腾腾地端起茶杯浅酌,另一只手压在桌上,暗红的长甲是新做的,衬的皮肤白皙,像是柔弱无骨。
但裴深清楚这只手下蕴藏着怎样的力量,他幼年时曾被这只手挟制到喘不过气。
“可能不行呢。” 薛珮再次露出笑容,“小深,你父亲今天要回来,放假陪陪他不好吗?”
裴深牙关咬紧,身躯颤了一颤,他压制自己的情绪,半晌后顺从道:“——好。”
“乖。” 薛珮柔声道。
“珮姨,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就先上楼了。” 裴深站起,背脊挺直,像一棵劲瘦的苍松。
“等等,” 薛珮叫住他,“前两天我一时兴起把梧桐给挖了,发现树底下埋了个木盒子,我打开看过才发现是你的东西,——小深你不介意吧?”
“没事。” 裴深淡然道:“可能是小时候不懂事埋的,我都忘了里面放了什么。”
“忘了?” 薛珮放下茶杯,缓缓道:“是一些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