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洼地走起来不可能悄无声息,更能帮助裴深发觉周围的异样,十分钟后,树木间隔大了些,脚下的土地也硬实起来,导航显示机甲的位置就在不远处。看了眼导航仪确认方向,裴深决定一鼓作气前往,就在此时,树枝折断与脚步声齐起,破空挥来一拳,裴深下意识扭身半蹲,仿真枪口对准不速之客。
红色光点直指胸膛,聂常戎举高双手,做出投降的姿态,“是我。”
裴深木然收了枪。
“反应真不赖。” 聂常戎赞一句。
“怕死。” 裴深道。
聂常戎劈开一截拦路的枝丫走到裴深身侧,从上至下将他扫了个全,最后目光停留在包扎简陋的右手。
“遇到人了?”
“树刮的。”
聂常戎放下行李,从侧包拿出医疗袋,裴深见状,利落地解开手上被血晕湿的布料。
伤口暴露在空气中,豁口不小,凝固的血液斑驳地贴着皮肉,看上去十分炸眼。
“得消毒。” 聂常戎说。
“嗯。”
聂常戎敲开分装消毒水,玻璃渣蹦了一地,裴深将手摊开,消毒水悉数倒在了掌面上。
疼痛感袭来,裴深好像不太有感觉,聂常戎惊奇,觉得幼年时期接受的性别差异教育有误。
“你就没有怀疑过自己的第二性别?”
医疗绷带在手上绕了四圈,聂常戎帮裴深打了个结。
裴深眼睫一颤,抬眼瞧聂常戎,深黑的瞳仁令他的眼神看上去锐利十足。
嘴唇轻启,裴深漠然道:“我想我们并没有亲密到可以讨论第二性别的程度。”
第8章 身家性命就交给你了
跟着导航仪走,越走越开阔,但随着他们走出越远,淅沥的声音就越发响亮。
再走近些,终于能清晰分辨。
“有河?” 聂常戎一拧眉。
两人对视一眼,都瞧见了对方目光中忧虑。
他们加快速度,步子跨大,甚至跑了起来。
离开树木遮蔽,聂常戎看清了前方——一条汹涌湍急的河流横亘在他们的去路前。
它像一头巨兽嚎啕呼啸着,水浪激烈的拍在岸上,与导航仪上显示的水量图极为不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