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鸿朗戴着眼镜穿着睡衣,头发不像平日那般打理利落,还在往下滴水,看得出是急忙接听。
“夫人不舒服?” 王鸿朗率先出声,他同样盯着光幕,目光中的热切像是要将其中的阻隔洞穿。
薛珮摇摇头,道:“小尘的事最快多久能安排。”
“今天检查了实验体的腺体发育情况,已经达到手术标准了。” 听到是周尘的事,王鸿朗眸光暗淡些许,但也认真地答复薛珮。
“那就尽快安排。” 薛珮拆掉发饰,秀发柔顺地垂落在肩上。
“夫人有跟小尘提前透露过手术的事吗?”
“他没必要知道。” 薛珮说:“你安排时间,到时候我把人交给你。”
王鸿朗沉默不语,面对薛珮,他说不出什么劝说的话来,因为薛珮不是会因为他的话而改变主意的人,他的话不值得薛珮考量。
用手指慢慢理顺发梢,薛珮骤然道:“那孩子的腺体干净吗?”
“他没被标记过。” 王鸿朗说。
薛珮松了一口气,露出笑容,“那就好。”
周尘更换的腺体必须得是干干净净的,她不允许更换的腺体曾被标记过,哪怕只是临时标记。
聂常戎带裴深回来时确确实实是为他身体着想,只是事态发展超乎了他的想象,酣战结束,两人已经从沙发转移战场进了卧室,刚洗过澡,身上都是潮气,多年来被抑制剂压抑的发 / 情期全都积攒在今天发泄,聂常戎环抱着裴深,而裴深则在查看聂常戎的颈后的伤口。
裴深对聂常戎是不抗拒的,只是信息素的排斥比他想象的强大,混乱中聂常戎的后颈便负了伤,后背全是裴深留下的抓痕。
同样聂常戎也在时刻关注裴深的状态,唯恐他出现半点不适。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将满腹疑问问出,如果不了解具体情况,他有心帮忙也不知道该从哪儿下手。
“裴深,” 聂常戎轻喊。
裴深抬眼。
“你为什么会有两个腺体?”
裴深从坦白开始就想过这个问题始终会出现,他思索两秒开始组织语言,但思索后才发现根本不用组织,聂常戎突然翻身关掉了灯,在一片黑暗中,他握住了裴深的手。
几乎是同一时间,裴深道:“我是周家的私生子。”
在周勤荣与薛珮婚前,裴曼柔就怀了裴深,裴曼柔与周勤荣家世背景相当,都是小门小户,周勤荣却并不想止步于此,于是他在裴曼柔生产前与薛家的薛珮勾搭在了一起,裴曼柔成了他舍弃的对象,面对这个无情的男人,裴曼柔并没有纠缠,可纸包不住火,裴曼柔和裴深的存在还是被薛珮发现了,但裴曼柔保证自己和周勤荣再无瓜葛,薛珮也就放过了两人,可谁知一场重疾击垮了裴曼柔,裴曼柔被送进疗养院后不久就被宣告死亡,她父母早就过世,无人领养裴深,薛珮却大发慈悲让周勤荣将裴深带回家。
周勤荣摸不准薛珮的心思,又怕惹恼她,只能依照吩咐,裴深就这么被接入了周家,只是刚进周家门不久薛珮就让人将他带走,第一次进入疗养院时,裴深就看见了自己被宣告 “死亡” 的妈妈静静躺在病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