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素素顿时就气得腮帮子鼓鼓的,别过头,倔强地咬了嘴唇,也不肯再喊疼了。
聂铎见她这副模样,抿了抿唇,收起了笑容,脸上也再没有其她的表情,只是低着头专心替她上药。
上药的过程里,叶素素的两只小脚几次想要挣扎逃跑,都被聂铎的大掌蛮横有力扣住,根本就不给她逃跑的机会。
叶素素委屈极了,她原本清清白白的一个女儿家,如今被人是又搂又抱,还被人摸了脚……她日后可怎么嫁人啊?!
她好不容易躲开梦里的那个“墨素牡丹,天命皇后”的命格,可是却落到了这样个境地,清白没了,家也回不去了……
越想越委屈,加上有心试探聂铎对她的容忍程度,叶素素终于“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聂铎正在给她上药的手顿了顿,只当她是因为上药疼的,刻意放柔了声音哄她:“乖,上好药就不疼了。”
叶素素根本就不理他,一边自顾自地哭个不停,一边隔着胳膊偷偷地打量聂铎。她哭得有些狠了,鼻涕眼泪稀里哗啦地往下淌,连往日里女儿家的仪容教养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只是剩下满腹地委屈如泄洪一般发泄。
聂铎似乎有些手忙脚乱,笨拙地想要安抚她又无从下手,只得加快了上药的速度,最后上好药后,扶着她的肩头,哄她说:“乖,上好药了,不疼了。”
叶素素扭着身体,倔强地甩开他的手,往床上一躺,拉过被子就蒙住头,只留给他一个后背。
聂铎站在床边,盯着床上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叶素素。她还在哭,蒙在被子里的身体一抽一抽的,显然是哭得很伤心。
他有些不放心她,索性欺身上床,拉下她的被子强迫她把脑袋露出来。
叶素素两只圆圆的大眼睛哭得通红,狠狠地瞪着凑过来的聂铎。
聂铎抬手,似乎想要把她擦脸上的眼泪,可是手伸到了一半就收了回来。
他哄她:“乖,不疼了。”
叶素素眼睛恶狠狠地瞪着他,咬牙切齿地喊道:“我要回家。”
聂铎毫不犹豫地点头:“嗯。”
叶素素依旧是恶狠狠地瞪着他,她根本不信。
聂铎却说:“我送你回家。”
叶素素吸了吸鼻子,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转头面前墙,眼睛闭的紧紧的。
聂铎转头看了一眼窗外,天色已经大亮了,应该到了该起床的时候。但是看着叶素素显然是不想起床,他也没有强行叫起叶素素,索性就让她继续睡。
他把床上蘸了水帛布放到了水盆里,端着水盆转身走出了茅草屋。
门合上的那一瞬间,床上的叶素素睁开了眼睛。
她的面前是茅草屋的墙,很是破旧简陋,但是却还干净,应该是主人家经常打扫。
叶素素仔细回忆她的梦,梦里的她并没有去过叶家的溪山别院,也没有遇到过这个叫做“聂铎”的男人,昨晚上的经历也没有在梦里出现过。
她动了动脚,脚心还是火辣辣的疼,是聂铎帮她上的那些药粉蜇疼的。
对于聂铎,叶素素心里多多少少是有些复杂的。
在那个不怀好意的外族大汉面前,聂铎不惜撒谎救下了她,又带着她一路到了这里休息,甚至还给她受伤的脚上药。面对她刚刚故意试探的蛮横哭闹,他也没有生气,甚至还轻声轻语地哄她。他竟然能容忍她胡闹到这样一个地步,这让叶素素很是吃惊。
这个男人看起来不像是坏人,可是他究竟又是什么意思?他究竟要干什么?
叶素素愁眉不展,想不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 吃瓜观众:昨天那屋子里,又是姑娘家的惨叫,又是铎爷要热水……啧啧啧!
女主:你们想多了!
男主:嗯。
感谢“好啊”,灌溉营养液!么么哒(づ ̄ 3 ̄)づ,爱你!
☆、06五指青印
带着满脑子的疑问,叶素素竟然迷迷糊糊又一次睡着了。
这一次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窗外大亮,夏日的日头很足。
叶素素轻轻地动了一下,发现竟然不止她一个人在床上,聂铎竟然也闭着眼睛躺在她的身后。
他和衣而眠,穿的还是昨晚那一身漆黑的粗布长袍,并没有换衣服。脸上胡子拉碴,十分浓密,挡住了大半个脸,即使叶素素离他这么近,也根本就看不清他的容貌。从昨晚他的一言一行上,叶素素猜测他的年岁应该不大,大概是很年轻的那种,约摸着也就二十出头。
他似乎是累极了,好像真的睡得很熟。可能是因为怕碰触到床上的她,他高大的身躯只搭了床外边侧躺着,手臂枕在脑后,笔直地躺成一条线,把整个木头床的边缘挡了个严严实实,一点缝隙都没有留。
这可愁坏了想要下床逃跑的叶素素!
她抱膝坐在床上,苦思冥想,思考着怎么下床才能不惊醒他。
她又不会飞,下床只有一条路,就是爬过他高大的身体。叶素素可不觉得自己有能一点不碰到他就爬下床的本事。
她没辙,只能坐在床上打量着这间不大的茅草屋。
这间茅草屋对叶素素来讲,真的只有巴掌大,还不如她在叶家院子的一个小耳房。茅草屋子里除了一张床,还有一个方方正正看起来像是柜子一般的东西之外,穷的可怜,什么都没有。
叶素素无声地叹气。
她不知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但是一个晚上的时间,想必不可能离叶家的溪山别院太远。这里应该和溪山别院一样,是属于京城地界的。
在京城地界、天子脚下,百姓的生活就如此的清贫艰难,那些在京城之外常年处于旱涝之灾中的百姓,就更不知道生活在何种水深火热之中了。
难怪如今大原国内民匪四起、叛乱不断、战乱四起、江山易主的呼声这么高。如果生活过得好,哪个老百姓不想着安居乐业、和和美美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