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留给她的铺子被夹在在两间相当大的文玩铺旁边,和旁边的建筑一个样子,都是上下两层——
只是比起两边,这间铺子要小上一些。
乌漆嘛黑的牌匾斜斜的挂在门前,从台阶到门面,缀满了蜘蛛网。偶有金光闪过的木质雕花大门上贴满了白色的a4纸,皂荚走近一看——
全是物业的缴费通知单。
水费、电费、气费、物业管理费,层层叠叠,从纸张的黄白程度可见拖欠日子之久远。
皂荚粗略地算了算上面的钱,心有点累——
算上滞纳金,扣掉她还没焐热的八百块,抹掉零头,目前她资产为负十七万八千六百四十三块五毛六。
皂荚:......
鬼知道怎么会欠这么多?
莫名背上这笔债,皂荚打手一挥,去了门上的禁制,推开了没上锁的大门—— 皂荚合理怀疑,老头子是连锁都买不起了,所以干脆下了个简单的禁制在门上。
反正这店门口拖欠的水电费单也勾不起小偷来的欲望。
然而让皂荚没想到的,铺子外面虽然看起来破旧,屋里却没有她想象中粉尘扑面来,灰堆三尺高,蛛网星罗布的样子。
她把手机电筒打开,粗略照了照,桌椅和迎面柜台、立柜乃至柜台后的博古架都是木质的,皂荚看不出木头的好坏,但凭着空气中的灵气觉得这些木头应该是不差的。柜台后的一间茶水室用一块蓝色的长布隔了开,茶水室后面竟然是一个用红砖垒起了红墙的小院子,院子里有小厨房,还有口水井。
上二楼的楼梯在院子里,皂荚打着手机电筒上了去,上面是三间屋子,用来休息的。
皂荚站在二楼的走廊上,一眼看到隔壁的装修的富丽堂皇的欧式小洋楼——
果然贫穷限制了她的想象力。
寸土寸金的黄泉路,还能被有钱人弄成住宅。
不过她合理怀疑,老头子的后院这么质朴,是因为穷——
但是她很喜欢。
不过......
皂荚皱起眉头,摸摸自己手上的翡翠手串——
手串还能说是祖传下来的法器,可是这院子......
老头子穷得叮当响,到底是靠什么挣得这院子?
但不论如何,老头子留给她的这间铺子,还是帮了她大忙——
她现在还住在学校,但学校后勤集团早就发了通知,六月底他们拿了毕业证书就必须搬走,她现在还没来得急考虑之后的住宿问题——
不过现在看来,她可以在这里住下。
何况她现在身负巨债,也没多的钱供她找房了。
黄泉路后街晚上虽然阴森,但毕竟前街是繁华的,这里也到处都是卖古董的,想来安保也不会差——
就是不知道这里有没有直达她公司的公交车。
皂荚摸摸二楼的阳台柱子,不知是不是因为符咒的原因,院子阴阴凉凉的,皂荚怕热,觉得这里的温湿度刚刚好——
皂荚十分满意,卖了她也不够的物业费好像也不是什么事了。
前提是,如果物业能先让她欠着物业费的话。
***
物业费她暂时还不起,但拖欠的几大千水电费皂荚还是有办法的。皂荚咬牙将自己从大学就开始存的银行卡拿出来,将里面存了四年的七千块拿出来,抽了三百请思甜吃饭。
老头子虽然没有告诉她的师承何处,但却在信中说她是本门派唯一的传人——
魏伯阳,东汉著名的黄老道家、丹学家,传说中吃了仙丹飞升的大拿。
皂荚估计她便承的是道家一系。
既然要继承香火,又要吃饭,所幸现在有了住的地方,她便先在进公司入职前,先去将黄泉路十八号的店开起来。
好歹现凑点儿钱,还了物业费。 思甜坐在皂荚对面,觉得眼前的火锅也没什么滋味了:“你真的现在就要搬出去?”
皂荚点头:“嗯,先打着零工。”
说完,她把今天重新折好的护身符递给思甜:“这个给你,有事给我打电话。”
新做的护身符皂荚特意用红线编好了,思甜拿在手里便觉得一股清明之气从指尖传来,当下戴到了脖子上:“我会想你的。”
大学四年宿舍里就她和皂荚关系好,现在皂荚要走了,原本她最喜欢的火锅也没了味道。
皂荚看着思甜眉心若有若无的晦气,借着放调料,将从调料台上打的盐用指甲尖轻轻一挑,不着痕迹的撒到思甜的身上,开始逗着她笑。
直到思甜笑起来,皂荚才拍了拍手。
也不知道思甜从哪里沾的,两天了晦气还这么明显,幸好现在给她拍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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