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初次分手(1 / 2)

桔林深深 鸿秀 3245 字 7个月前

连续的下棋令文冬的业余生活过得很充实,能够战胜他人又满足了文冬的强者欲望,可谓人生无处不得意呀!这股象棋风最终以干生、玉云、春华三人被单位派去出差或出外考察而结束,比赛的结果是干生的一句话:“暂时让文冬得意一时,等我们回来后再战。”此后这种时候再也没有过,原因不是缺你就是少他,要么就是各有其事没得空。

这股令人回味的象棋风虽然过去了,但与文锦隔三岔五的切磋还是有的。这一日正与文锦下棋,忽然楼下响起了小翠与小松打羽毛球的欢笑声,文冬心想:“好久不见他们打羽毛球了,今天怎么想起打球呢?”正想着,只见小翠扬拍一挥,一记重扣,小松急忙躬身一跳,欲救却未救起,于是那银铃般的笑声再次响起,笑声中还夹着笑语:“真没用!”笑声在大院内回荡,引得天桥上闲坐的人们纷纷看去,文冬更不例外。夜幕即将降临的时候,棋下完了,球还在打,且小燕也加入了其中,姊妹间可谓热闹!回到房中的文冬静静地坐了一会儿,本想看书,可听着外面隐约传来的笑语声,竟然集中不了心思,寂寞之感顿生。

夜色渐浓,小翠终于来了,进门便笑,说:“好久没有打球,今天打了一下球,这手臂有点酸酸的,不过全身运动起来,这人还是挺舒服的。”说罢一脸开心的样子。文冬看着小翠一路笑吟吟地走来,便笑说:“你是玩得很开心,可我却在这里可怜巴巴地听你开心呢!”小翠靠着桌沿抿嘴一笑,说道:“还‘可怜巴巴’呢!你不是有棋下吗?”文冬笑道:“下棋的时候看你开心,可是坐在这里岂不是在听你开心吗?”小翠抿嘴又是笑,眼含光彩地看着文冬,说:“你听我开心就不高兴啦,难道你不希望我开心吗?”文冬忙说道:“高兴!高兴!我的意思是说……”不等文冬说出口,小翠接口说道:“‘可怜巴巴’!”说罢,两人一齐都笑了。笑罢,小翠又说道:“那我天天打球,那你天天都要‘可怜巴巴’哟?”文冬说道:“你天天打球,那我也天天和你打球呀。”小翠笑道:“你说的?就怕你又是下棋吧!”文冬说道:“下不了,棋下多了也没意思。明天我就打羽毛球,就我们俩打,不要小松打。”小翠听了,笑着走到文冬身后,伸出双手环抱着文冬的后颈,身子紧紧压着文冬的后肩,笑道:“行,行,行!你不要小松打,恐怕他还不要你打呢。”文冬抬起头,与小翠脸贴着脸,笑道:“他不要我打,他敢!我大,还是他大?”小翠似乎更爱听后面那句话,-----脸贴得更紧,只管含着笑不说话。

也许贴得久了,文冬哎哟说道:“都累歪我的脖子了!”小翠直起身格格说道:“人家只是轻轻靠着,你就说累,还脖子歪呢!”说着绕到桌沿边,回头看了看旁边的睡椅,想躺不躺,最终还是靠在了桌沿。文冬笑道:“其实我最喜欢你刚才那样靠着我,挺舒服的。”小翠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舒服还说累歪了脖子!简直就是前言不答后语,左一个是,右一个非。不理你了!”说罢,拿起了一本杂志假意看起来。文冬看了那副可人的模样,笑问:“真不理我了么?”小翠边看着杂志,边答道:“真不理了。”文冬说道:“你不理我,我可要理你喽!”说话间,伸手将小翠一拉,小翠顺势便跌坐在文冬的膝上,一边小翠笑说:“哎呀!你坏!”话虽这样说,自己已稳稳坐着,身子柔柔的。这样的感觉真好!文冬一手抱着,一手握住小翠的一只手抚弄着,说道:“我这几天一直在想,再有几个月你就要考试了,你一定要抓紧复习,争取考上去。”小翠默默听了,微微一笑,说:“我若又没考上呢?”文冬说道:“有我帮你,会考上的。”(注:想想此话,“文冬”深深地自责,深深地后悔了!想当年“小翠”最需要帮助、最关键、也最需要爱的时候,自己却离开了“小翠”,给了“小翠”重大伤害,致使“小翠”再次中考落第,升学无缘,以致后来的事情想想都与“文冬”的所作所为不无关系。)小翠任由文冬握捏着自己的手,只是文冬的手指穿夹自己的手指时,也会用力夹文冬的手指,两人此时彼此都夹捏着,虽是小小的亲昵,却有心心相印、永不分离的感觉。小翠脸上微泛着光彩,说:“我是说万一没考上呢?”文冬微笑道:“万一你没考上,那我也不去考大学了。”小翠连忙说道:“那哪行?我没考上不要紧,你却要考上;你要是不考,那别人会说我们多少难听的话呢!若是因为我没考上或不考,我也就成了你的罪人!”(“我是你的罪人!”“小翠”后来竟两次承认!没想到此话竟成了真!)文冬笑道:“所以说,你要用功,不可松懈。只要你考上高中,我才能安心参加高考,才会有股子读书的劲头,我们的未来才会充满希望和阳光。”小翠点着头,轻轻说道:“我会努力的。”文冬满意地微笑着,抬头看了看窗户,外面已是夜色深沉,漆黑的窗外似有啾啾的虫鸣声,还有隔楼里天桥边程云房里隐隐传来的时段时续的读书声。文冬说道:“你听,程云在读什么呢?”小翠侧耳细听一下,说道:“我们今天学过的周敦颐的《爱莲说》,他读的应该是老师讲的《讲评与鉴赏》吧。”文冬听了听,说道:“你也该过去学习了,我们也不能太耽误学习了。”小翠点点头,正要起身,文冬却用力一搂,小翠知其意,于是顺从地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下午放学回来,回家的感觉就是轻松愉快,一番舒心的感叹之后,文冬拿了碗筷下楼去食堂打饭吃。来到食堂,远远地就见小翠在洗衣池中洗衣服,一长排的洗衣池就只她一人,身上的红色外衣远远看去格外醒目,于是趁着旁边没人,文冬远远地冲着小翠“哎”了一声。小翠其实早就看见文冬走来了,这时听见“哎”唤声,便侧转头冲着文冬鼻尖一耸,然后微笑着又低下头洗自己的衣服。文冬打了饭出来,边吃边来到小翠的池边,说道:“别人吃饭,你就洗衣服!”小翠笑道:“有衣服要洗,总是要洗的,总不至于堆在一边等我妈来洗吧。”看看周围没人,文冬笑说:“什么时候再给我洗洗衣服。”小翠听了,快速地觑一眼旁边,说:“去你的!”便羞笑着用湿手沾了几点水对着文冬轻轻一弹,水滴飞向文冬的脸,文冬便嘻嘻笑着走开了,临走说道:“等你打球去。”小翠嗔笑道:“不和你打了!”说罢,也是嘻嘻地笑着。旁边已来人,文冬不便多说,吃着饭走了。

吃罢饭,文冬站在走廊上呼吸着夹带越来越浓的春天气息的清新空气,遥望着远处与自己视线平齐的桔林,深深桔林,看不很远,若是更上一层楼,便能看见片片桔林与天相接,那景象真无愧于“桔乡”的美称。正看着,身后响起了小翠的声音:“嘿!发什么呆呢?”文冬回头看去,见小翠手拿着一叠刚洗过的衣服正微笑着走来,便说道:“你怎么上来的?我怎么没见你上来?”小翠边走边笑说:“你没见我上来?我还以为你看见了我,原来你真在发呆呀!”说罢,吃吃笑着走过文冬身边朝小松房间那边走去。文冬跟在后面,说道:“我都吃完饭了,你才洗完衣服,还要吃饭,那岂不要等你好久?”小翠停了停,回头轻轻说道:“我爸回来了。”言下之意“我俩还能打球吗?”虽然少男少女在一处玩不足为怪,可心有所忌,还是避避为好。文冬说道:“你爸怎么又回来了?”小翠扑哧一笑,说道:“你爸还天天回去呢,我爸才回来几次?”说罢,满脸是笑地晾起了衣服,文冬不再说什么,只是陪着小翠晾衣服。那边文锦走来,远远地见了文冬二人便欲说不说,欲转身又不转身,吞吐犹豫了一番,才笑问:“文冬,有时间下两盘棋么?”文冬看了一眼小翠,见小翠微笑着晾着最后一件衣服,便答道:“没问题!杀他个三百合都没问题。”于是回房拿出小圆桌摆在走廊里,二人又开始了较量。小翠也没有多呆,晾完衣服就下去了。过了一些时候,下面传来打球的声音,文冬看去,是小翠和她爸爸-----父女俩打起球来还真是“你来我往,毫不留情”,热闹之声不绝于耳。

棋下完了,球还在打。文冬回到房中很自觉地依照学习计划开始了学习,只是听着外面的声音令自己有点心神不宁,心想:“怎么能打起球来没完没了,总不该误了学习呀。”这样心里总是疙疙瘩瘩的,直到天色暗淡一切归于平静,文冬才长叹了一声。不久,那熟悉的脚步声如期响起,远远地从那边走来,进到房中面带着微笑,眼含着柔光,那样子甚是可爱!文冬见了,心中的怨气已消了大半,本想说什么,却也说不出口,只是面无表情地黙坐着。小翠与往日不同,搬了一张椅子坐在文冬旁边,坐下便“扑哧”笑着,文冬问道:“笑什么呢?”小翠笑道:“没笑什么呀。”文冬说道:“没笑什么,不是笑了么?”小翠说道:“我笑你今天又‘可怜巴巴’了吧。”文冬说道:“没有呀。”小翠看着文冬说道:“没有?那你怎么不高兴呢?”文冬说道:“没有不高兴呀。”小翠抿嘴又是一笑,说道:“都脸上写着呢,还说没有!”文冬微微一笑,只好说道:“你爸不会关心你的学习吗?”小翠略收了笑容,稍含笑意地望着文冬,说道:“会呀,怎么不会?哦,我知道你又要说我什么了。”说罢,微微含着笑。文冬略带严肃的语气说道:“既会关心,又怎么打到这么晚!难道不知道要按时读书复习功课吗?”小翠这才收敛了笑容,微低着头,默默听着。文冬又说道:“我们不能随波逐流,我们要努力读书。其实,我们的父辈们都是普通而平凡的人,他们没受过多少教育,他们的人生注定是无所作为的平庸的人生。我们则不同,我们要努力读书考出去,我们要做一个高尚的、有所作为的而不是随波逐流的人。所以,我们要抓紧时间而不要浪费时间,每天都要依照计划去学习而不要贪玩。”文冬只管自己说着,小翠也只是低头默默听着,乖巧的样儿就像小学生听老师的说教一样。

小翠听罢,抬起头低声说道:“你不让我打,那我明天就不打了。我听你的。”文冬说道:“我也没有不让你打,只是不要打得太晚了,就像我下棋一样,能够自我节制,到了学习时间就不能再下了,这样既可以丰富业余生活,又不耽误学习,岂不是好?”小翠微微一笑,看着文冬说道:“你说的都对。我知道。”说罢起身,文冬问道:“要过去吗?”其实文冬很希望小翠能陪在自己身边,或再坐一坐。小翠微笑着说:“再不过去,你又要说我了!”说罢,抿了抿嘴,微微含着笑意地轻步走向房门。文冬转头看着小翠,背影窈窕,不由无限怜爱地说道:“有不懂的,一定要来问我。”小翠稍侧了一下头,然后又点了点头,默默地走了出去。听着小翠轻盈的脚步,文冬心里七上八下的,自觉语气过重,是否伤着了小翠呢?这样想着,不觉轻轻叹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