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姐姐,你来了。”
苏若月依旧十分自然亲昵的上前去牵苏若瑾的手,给人一种大度的感觉,苏若瑾倒是也没有忸怩也就伸了手过去,两人双手就交握在了一起,在外人看来,这对姐妹还如以前一般亲密无间。
而苏若月一摸苏若瑾的手,便觉不对。她的手一点老茧都没有,皮肤比她的还要光滑,根本就不是以前她所见的苏若瑾,以前的苏若瑾因常年在军中舞刀弄枪,那手上都是老茧,其中手心处更是厚厚的一层,何曾像现在这般,皮肤滑腻。
“阿月妹妹,怎的了,为何盯着我的手这般看,可是觉得我手上无老茧甚是奇怪?”
苏若瑾眉毛微微一挑,就将手从苏若月的手中直接抽出:“其实阿月妹妹,你也不要感觉到奇怪,我也是女子,自然也有爱美之心,这老茧我可是很辛苦才弄到的。对了,这是我和明诚哥哥的喜帖,你和世子记得一定要来哦。”
说着苏若瑾身边的大丫鬟就递上了一喜帖,送到了苏若月的手上。
“啊,喜帖?”
赵湛回头就看到了那明晃晃的红,就觉得更加的刺眼,他现在只想苏若瑾和赵明诚赶紧离开这里,好想由着自己的性子来,直接将他们给轰出去,实在是太气了。
“哦,明诚公子和永安郡主何时大婚,到时候我一定到。”
赵湛走到了苏若月的面前,将她搂在怀里,做亲密状。
“三月初十。”
“啊,这……”
赵湛握着苏若月的手用足了力气,握的苏若月的手都疼。三月初十,这对于赵湛来说是一个特殊的日子,当初他和苏若瑾大婚之日也是三月初十,结果她弃婚而逃,留下他一个人收拾残局。
苏家人为了逃避罪责,强塞了苏若月给他,他心中自是百般不愿,可又想着那日苏若瑾不愿,苏若月好歹也是将军府的人,他需要借助将军府的力量,只得硬着头皮娶了苏若月。
好在苏若月长得模样还成,性格与那些上京贵女并无区别,只一个女子罢了,他也不上心,反正他已经有了几房侧妃,不缺女子。只是没想到苏若月的肚皮还挺争气,一举得男,到底是他的头一个孩子,还是一个男孩,他初为人父,心里那也是欢喜,自然也就看重了苏若月几分。只是这苏若月和苏若瑾又怎么可以相提并论,差的太远了。
“怎么?世子爷不赏脸?那可不能,世子爷你可一定要来。你瞧,今日我和明诚哥哥可是一起来,好了,时候不早了。今日我还和明诚哥哥说好了,想去镜湖玩,就不叨扰世子爷了。”
苏若瑾一转身,身边的赵明诚便伸出手来,拨弄了撒落在她额间的碎发,牵着她的手,两人相拥而行。幸而大家都瞧出来苏若瑾是女儿,若是不然,身着男装的她和赵明诚走在一起,还有人以为大夏无数姑娘思慕的明诚公子好男风呢,那还了得。
“瑾姐儿……”
苏若瑾正要离去,苏明河便领着夫人陈氏而来,而苏若瑾则是淡淡的朝苏明河点头,轻唤了一声:“阿爹,我想走了。”就转身而去,父女之情之寡淡,让在场的人唏嘘不已。尤其是那些人见到苏明河夫妇与世子妃苏若月之间的互动,更觉苏若月更似苏将军亲女。
“娘娘?”
锦书瞧见苏若瑾给她打了一个手势,忙上前侍奉。苏若瑾朝着她一点头,“那分明就不是真正的苏若瑾,她就是一个冒牌货……”
***
傅家。
傅明生新丧,傅家乱成一团,如今傅华年镇定自若,以前在军中的时候,她见过太多的死伤,处理这种丧事也算是轻车熟路了。她吩咐下人有条不紊的处理着傅明生的丧事。
另一方面,她又嘱咐连翘等人守着她的三位姨娘,尤其是秦姨娘。傅明生在她的房中死的,她心里怕是有点怕,给她新换了房间,至于三姐傅华仪那边的事情,就先缓一缓,好在刘家那边似也遇到了事情,还没有出来逼他们。
“大哥,大哥,我,不可能,前些日子大哥身子好好好的,怎么说没了就没了,怎么了?”
“五姑娘,二老爷来了,就在门外哭的,怎么办?”
傅华年已经忙得脚都沾不得地了,这会儿又来事情了,来的人不是旁人是傅明生的亲弟弟——傅达康。傅华年虽未见过这位传说中的二叔,也算是知晓他的一些“丰功伟绩”。
傅达康如今就住在傅家老宅之中和他的母亲王氏住在一起,王氏生有两子一女,其中老大是傅明生,老二就是傅达康,幺女出嫁到了江城,男人还挺有本事的,据说还要给她请个诰命。
王氏偏疼傅达康,将他养在跟前,长子傅明生早早的就出来做生意了,供养这傅达康。早年的时候,傅达康还算是上进,读书十分的用工,还考取了功名得了一官半职。可是啊,傅达康当官之后,还好声色犬马,结果宿娼被人给举报,就丢了官职,永不录用,自此之后便一蹶不振,整日就待在家中什么都不做。 为此傅明生曾多次说过他,还说带他出去做生意,他出去几趟之后就觉得太辛苦了,又觉得商户人家地位低,他以前可是官老爷,怎么可以低下身段去做商人呢,要是让他同僚知晓,他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世上。
于是乎傅达康就一直在家里待着,偏偏王氏又疼他,不忍他受苦,就拿出她的体己来贴补二房,整个二房的吃穿用度都是王氏贴补着,王氏渐觉吃力,就让傅明生拿钱。
按照傅明生这样的财力,养傅达康一家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人心不足蛇吞象啊,傅达康后来越来越过分了,要的也越来越多了。这不挣钱的人啊,就觉得钱财得来的容易,花钱从不手软的,后来又沾上了好赌这个习性,简直就是无底洞了。
傅明生忍无可忍最终断了他的供给,他才收敛了些许。
当然傅明生断了傅达康的供给,他一直怀恨在心,暗地里没少埋汰傅明生不顾兄弟情义,他才花几个钱,傅明生那么有钱,却全部都攥在自己的手上,不肯帮衬他。
如今傅明生去了,他家中又无男儿,傅达康自然就动起了心思,若是他能够拿到傅明生的家业,那这辈子都不用愁了。于是一听到傅明生没了,他第一时间不是伤心难过,而是想着争产。
“让他进来吧。”
傅华年倒是也没有退却,有些事情该来的总是要来,如今这个家已经是个烂摊子了,那她只能一个个收拾。
“大哥,我要见我大哥?”
傅达康一进来,就哭天抢地起来。
“二叔!”
傅华年就站在那里冷眼瞧着傅达康,望着他。当然也不望看着他后面的那些人,这来吊唁竟然还带了这么多人,这闹那般。
“我大哥怎么会没了,他身子一直硬朗的很?”
傅达康哭了一会儿,就走到了傅明生的棺椁前,想要开馆瞧瞧。
“阿爹年事已高,去了就去了,还请二叔让他安心去吧。”
如今这个时候,傅华年还不想闹得太僵,到底今日来的人也不算是少的,且都是傅明生生意上面的伙伴,都是来看形势的,如今傅明生一走,这些生意伙伴都是来看傅家现在的当家人还能不能撑得起这个家。
大部分的人都极不看好傅华年,毕竟是个女子,而且今年方才二十,不管是能力还是年纪都太嫩了一点,当然不及行商多年的傅明生了。至于傅达康这些生意伙伴就更是看不上了。
“安心去了,不行,我要看看我大哥是怎么死了,他不能这样死的不明不白!”
今日傅达康就是来寻不是的了,找个机会对傅华年发难,到时候还让他来当这个家。他觊觎这个家已经很久了,苦于傅明生在世的时候,一直无机会,如今傅明生一死,就凭傅华年这一家子女流之辈,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