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问陈羽千真的是alpha吗,陈羽千的回复很严谨:【从生物学角度来说,是的。】
乔依每次看到这句话,闭上眼,都会看到于舟穿杏色露肩短裙的娇俏模样。再睁开眼,他眼前孤零零停了一辆车的丁字坝和放置了小马扎的那一个重合,他和陈羽千坐在退潮的江水前,他推了陈羽千一把要他走,他说,你想一起看烟花的人不是我。
然后一眨眼,他的视角就回到了堤岸。车内的照明灯忽明忽暗,朦朦胧胧笼罩两个身影,他晃晃荡荡地走近,想要看清车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车窗竟然随着自己的走近而自动降下,毫不压抑的喘息和呻吟越来越清晰,他站在窗外往里看去,里面空无一人,倒是对面的那扇窗户清晰倒映出他错愕的脸。
乔依不止一次从这样的梦境里惊醒。
次数多了以后他病急乱投医,隐去个人信息后在网上找解梦的周公做付费咨询,周公得知他是omega后问的第一句是:“亲亲您的发情期是不是快到了呢?”
乔依二话不说把周公拉黑,那五十块钱巨资就当是送人家的封口费。他的发情期确实快到了,就算有抑制剂,身体在那几天的状态和往常相比还是会有微妙的不同,体温会偏高,小腹和腺体酸胀,同一个教室里坐后排的alpha如果没有用遮蔽贴,他在第一排也会闻到对方信息素的味道。
遇到这种情况,乔依绝对会在心里默默吐槽这个alpha不守A德,在反感里滋生出隐隐的羡慕,自己如果是个alpha就好了,beta也行,只要不是omega……
只要不是omega会怎么样呢?
乔依盯着那句话,敲打键盘的双手都悬在了空中。真可笑,他明明在给倡导O权的社团撰写文章,他一出神再回魂,留下的却是这样的祈祷。
给谢秋忆的那封电子邮件就是在这之后洋洋洒洒写下的,内容包括他在大学里的生活,以及遇到于舟的全过程。等到叙述成文字的时候,他才意外地发现自己对于舟的印象非常客观,也有可能是因为收件人毕竟是于舟的母亲,他若是通篇坏话,那他和小时候大家都讨厌的暗地里给班主任打小报告的没什么两样。
他并没有提到陈羽千,他只是百思不得其解,谢秋忆当年考察的都是O校,于舟为什么是个Alpha。写完以后他摁发送键并没有丝毫的犹豫,就当这个邮箱是个树洞,他完全没料到对面的回复会如此之快,并且和他约了见面的时间地点。
乔依在期末考前的倒数第二个星期六来到富江大酒店的二楼。
这是个专门做高端宴席的酒店,所有包厢都是大的,容纳十余人都不显拥挤,并不适合两个人的见面,但对方不愧是不差钱的大企业家,包下二楼原本对外开放的休息区后将其中一张桌子用屏风围起增加私密性,提前到来的乔依在那个位置坐了快二十分钟后才意识到,这好像就是当初新生舞会时划分给管理学院的区域,他再看手机屏幕,离谢秋忆自己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十五分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