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黎也记得和陈羽千出门前的场景。猫咪蹲坐在客厅的地毯上,歪着脑袋打量他们,对人类的消失术充满好奇。她问过陈羽千要不要把猫咪关卫生间里去,以免它趁家里没人捣乱,陈羽千说等回来再关吧,让它多玩会儿。
已经很难说清楚这件事到底要怪谁。谁都可以受到指责,但不管指责谁,猫咪都不会凭空再回来。爬到第十二楼时,李黎在安静的廊道里听到一阵忙音,她手往衣兜里摸,以为自己的丈夫回来了,掏出手机的却是自己的儿子,指尖微微颤抖像是要点拒绝,但还是选择了“接通”。
“你不是说回家就给我打电话吗,怎么等了这么久啊!”
陈羽千的手机还需要照明,又没有随身携带耳机,所以开了外放。电话那头的人显然也不了解情况,说着抱怨的话,语气里的娇嗔却一下子让李黎梦回自己年轻的时候。
“……”陈羽千就像那时候的陈腾飞一样木讷,一句话都说不出,只有喘息。
电话那头的声音也变了:“你在哪里?”
“……我在跑步。”陈羽千撒的慌也非常糟糕,还不如不说。果然,那人的声音更冷了,不接受陈羽千的糊弄:“你把我当傻子哄吗?”
“不是、我……”陈羽千又搜查完一个楼层的公共区域,和李黎汇合后继续上楼,爬楼梯时呼吸声更重,更容易引起对方的误解和怀疑。
“你到底在哪里,干什么?”对方的声音很冷静,陈羽千就算继续保持沉默,他也不会吵闹,顶多把电话挂断。李黎不忍心制造更多的误会,叫了陈羽千一声:“儿子啊。”
李黎看到陈羽千拿手机的手攥得更紧了。她还想再说些什么,陈羽千扭头做了个嘘声的手势,是不希望电话那一头的人知道他们在找猫。
“啊,阿姨好。原来您也在边上呀。”光听声音,就能勾勒出一个乖巧的形象。
“诶,你好。”李黎也笑眯眯的,“你是——”
很自然而然的问题。陈羽千和那人居然都没接话,也不知过了多久,陈羽千先说:“是朋友。”
“对,我们是同班同学。”那人非常礼貌,“您叫我小舟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