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来挠挠头,“澄哥,你昨儿留下来以后,没发生啥事吧?”
路澄心里凉凉的,压根儿就没听到他在说什么,眯着眼睛一动不动的,像被冻住了一样。
裤衩试探性地推了他一把,“澄哥,你还醒着吗?”
路澄有气有力地“嗯”了一声,情绪是低落的,尾调是上翘的,语气莫名悲从中来,把裤衩吓了一大跳。
“草草草,澄哥,你是不是真的有病?”裤衩一着急,把好好一句关心话问成了骂人说辞。
路澄嫌他聒噪,兜头给了小弟一凿栗,“搁这儿瞎嚷嚷啥,你哥我活蹦乱跳。”
“……”
好吧,这还真没看出来。
路澄说完又往桌上趴了回去,独留小弟一人品尝寂寞。
裤衩眼珠子一转,扭头看到桌上堆起来的三八线,心里一合计,越过他澄哥高高筑起的“城墙”,探头去观摩坐在另一边的沈学霸。
视野上方突然冒出一个醒目的大脑袋,沈随放下试卷停笔抬头,用目光发出询问。
“欸呀,你这也太勤奋了吧。”裤衩拖长了声音,半条胳膊撑在书摞上方,摇了摇手冲他说了一声“Hi”,借机观察沈学霸的个人状态。
情绪良好,人很自信,行动也很灵便,看起来不像是昨晚被他澄哥狠揍过的样子。
奇了怪了。
裤衩眼角一睃往人脸上盯,稍微凑近了瞧,发现沈随的下巴上有圈浅色儿的红印子,因为肤色原因,照阳光下特别显眼。
咋回事,皮肤过敏起疹子了?裤衩反手摸摸后脑勺,忽然福至心灵,想起他澄哥上课说的蚊子包,指着沈随的下巴想当然地问。
“学霸,你那下巴上咋还红了一圈,是不也跟我澄哥一样被蚊子咬了?”
“下巴”、“咬”、“红”等字眼被他响亮地说出口,沈随跟路澄两个当事人,隔着中间这堵阻挡视野的防火墙,同时震了下视线。
没有得到回应的裤衩,以为沈随在默认事实,没眼色地继续嘟囔,“最后一排蚊子这么多啊,奇了怪了,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从他背后缓缓起身的路澄,心里忍了忍,沉着一张精致的少爷相,收回拳头咬牙切齿,“那是因为你肉糙。”
“啊,真的吗?”
裤衩近来莫名对自己的个人形象开始上心,被他澄哥随口一损,目光苦恼地摸了把脸,“那我等会儿跟学委要点大宝来擦擦。”
“……”路澄嘴角抽搐,一不下心碰倒了摞在三八线上的书堆,大大小小的课本哗啦掉了沈随一桌子,场面一度陷入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