裤衩诶嘿一笑,从袖子抽出一张搓成圆柱形的长纸条。
脑子不够,小抄来凑。
学霸有学霸的脑力,学渣有学渣的主意。
裤衩没他澄哥直接交白卷的魄力,为了回家好交差,准备耍小滑头蒙混过关。
路澄眯着眼睛,上手研究了一下他小老弟做的“准备”。
讲道理,字儿是抄得挺小的,一撇一捺跟个绣花针似的,但是这份小抄的整体面积,摊开来有两个巴掌那么大……
“你他妈这是拿笔给自己造了一个移动硬盘?”
“……”
距离考试开始还有一小会儿。
沈随回到座位上坐了一会儿就出去了,看样子像是上厕所。路澄坐在最后一排闲得慌,后背靠墙翘着凳腿往门口看。
站走廊里忙着找教室的人还不少,大多都是晚下课的实验班学生。
他歪歪肩膀在墙上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靠着,讲台上晃过来一道熟悉身影,一边走一边低头扶眼镜,架在鼻梁上的大黑框特别醒目。
路澄目光一停,看清人脸后凳腿点地,摩擦地面发出刺耳一响。何文康头一抬,看到他在脸上明显愣了一下,缩了缩肩膀,有那么手足无措的意思。
裤衩跟在后面看见了这位不速之客,很嫌弃地“噫”了一声,转过去跟他澄哥吐槽,“我靠,四眼仔怎么也在?”
不算响亮但足够当事人耳闻的声音,就这么飘到了空气里。
何文康一次撞上俩刺头,心里挺紧张,使劲把滑下鼻梁的大黑框往上推了两下,极力装成没事人的样子,走进过道的时候刻意低头忽略路澄的视线。
他的座位恰巧就在沈随前面,几乎是绕到了讲台底下,马上放下文具把屁股粘在了凳子上。
裤衩被何文康这副缩头缩脑的样子逗得不行,故意从座位上站起来跺了下脚,抬高嗓门干咳了一声,好像随时准备冲到讲台底下取他狗头。
何文康本来就心虚,听到动静生怕后面俩刺头把他给怎么样,人坐在凳子上脸色涨得通红,半个身子都僵住了。
坐在不远处看热闹的马脸,倒是揣着一颗上去搞事情的心,奈何彭磊临走前特地吩咐过,不让他当着外班人的面找路澄硬刚,他赖在凳子上心痒痒的,快憋坏了。
教室里响起开考的预备铃。
门一响,沈随从外面回来,漫不经心地抖了抖校服,食指上面沾了淡淡的烟味。
马脸正愁没地儿出火,看到八班来了个低调的,一把抄起水杯从凳子上站起来,装作倒水的样子故意上前挡路。
沈随开始还没注意到他,等走上讲台准备拐弯的时候,他往左,马脸也往左,他往右,马脸跟着往右。
沈随停下脚步,单手插兜,“有事?”
“你问谁有事呢?”马脸明知故问,啪嗒一声把拿在手里的塑料水杯拍上讲台。
有几个从厕所回来的考生,注意到这边的气氛有点不寻常,立马下了讲台,从底下的桌凳空隙里绕到自己的座位上去。
教室总共就屁大点地方,掉本书的动静都能引起注意,凭马脸这个嚣张跋扈的态度,想让人不注意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