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音那头的沈随没有否认。
每一个字都砸在路澄心上,把他眼里的沈随砸得支离破碎。
从别人嘴里认清现实,可笑又讽刺,甚至在到场之前,路澄心里还是抱着期待,可是沈随让他失望了。
“澄哥,我知道事情变成现在这个局面是我活该。”
沈随艰难承受着路澄眼里的冰冷,绷紧的手指掐进掌心勒出泛白痕迹,“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利用你的感情,去实现任何事。”
他没跟人服过软,也从来不屑解释,只在一开始就算漏了一件事,没想到路澄会成为他唯一的心软。
周围的空气很安静,路澄保持着转身的动作,停在原地,就这么看着他,在沈随碰到他的衣角之前终于开了口。
“沈随,我可以原谅你,但是,我不想继续被骗了,你听懂了吗?”
“放手不管。”沈随垂眼,跟他坦白,“澄哥,我做不到。”
就算路澄现在选择单方面结束,他还是放不了手。
“随便你。”
路澄转身上楼,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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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周末很快过去,路澄本来还有两天才能回学校,结果第二天一大早,郭立方就打电话让他回去上课。
路澄心里纳闷的不行,“阎罗王”饶他饶得这么爽快,当中一定有诈。
他都做好了被罚全校检讨的准备去学校上课,结果不但屁事没有,路上见着了也是懒得搭理的样子,太魔幻了。
“没消息就是好消息,澄哥你甭多想,‘阎罗王’这个人,对付咱们从来不走寻常路,趁着现在有两天好日子过,还是珍惜时间及时行乐吧。”
裤衩抱着篮球,很有经验地拍了拍他澄哥的肩膀,明明应该是句安慰话,结果从他嘴里那么一出来,听着反而让人更加心神不宁了。
“你他妈的臭乌鸦嘴,说的老子明天就要上断头台似的。”
路澄嘴角抽搐,一边往操场走,一边没好气地冲他小老弟竖中指。
不远处,沈随留下来值日,从教室拎着扫帚出来,去扫包干区,路过操场的时候两边人刚好碰上。
裤衩“哟”了一声,吹了声响亮的口哨,冲他招手,“学霸,打完球再扫呗?”
沈随隔得老远冲他摆了摆手,拒绝得很干脆,宽松的校服外套灌在风里,空荡荡的,像是没有方向的船帆。
路澄跟他从家里冷战到学校,明显离消气还很远,外人看不出来,不代表他心里没分寸。
裤衩对他俩的恩怨一无所知,摸了摸后脑勺有些不明所以,“学霸最近挺冷淡啊。”
路澄站在后面踢了他一脚,“屁话太多,你他妈到底跟谁来打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