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见敌将还在做那垂死挣扎,他薄唇冷冷一掀,鼻腔里不屑地喷了一声:“哼!”
自不量力!
寒芒四射的长戟每在空中划过一条优美璀璨的银光,就带起一道道高溅的血雾,和一颗颗神色狰狞、与躯体间尚连着条血线的头颅。
所到之处,片甲不留,眨眼间就在身边形成了一个真空地带。
偏偏这恶鬼修罗般的凶煞,却不会因敌军的畏缩不前就满足于待在一个地方的,而是不断地超前移动,似有要凭一己之力,活活清了这场的野心。
“他娘的!”吕布虽在前线奋力杀敌,却空前地打醒了十二分精神,真正是眼观四处,耳听八方,就唯恐当着久违了的主公的面出了什么差错,堕了他的颜面。
他愤怒地回头,虎目大睁,几乎要化身喷火巨龙,厉声咆哮道:“是哪个王八犊子放的火箭!!!”
烧起来固然快,但他们何必急这一时片刻?
主公要的就是这批粮草,当然连一根稻谷都少不得!
自作聪明、又乱做了一把主张的那一小兵登时成了众所矢之,不禁浑身一抖,缩缩脖子,赶紧收了手中弓箭,哆哆嗦嗦地换了刀继续杀敌了。
吕布吼完了他,肚子里还憋了一堆火,也不可能折回去寻对方问罪,只有暂对着眼前的敌军撒去了。
敌将心里是越战越苦。
这趟粮车的重要性,他是心知肚明的。
当初何将军他们在攻下负隅顽抗的陈留后,为维持住这高涨的士气,非得一鼓作气,乘胜追击。
为急行军之便,所带的粮草,自是不多的。
于是被留下善后的他,就担起了搜刮粮食,速送去前方的重任。
要在这中途出了什么差池,何将军他们都得让自己脱层皮不可。
但这支由骑着红色大马的那员绝世猛将所带领的神兵,皆是有备而来,哪里是连鞋都穿不起的运夫为主构成的队伍能抵挡得住的?
他也不是没想过,将后边人丢下,只带一部分粮草走……但对方全是骑兵,他们带着沉重的粮车,又多靠两条腿,怎么都不可能比敌军更快。
怎么看,这重要的粮草怕都是难保住的了。
敌将恨恨一咬牙,到底抱存了最后一丝侥幸,骤然高喝道:“来者何人,还不报上姓名!难道不知这是截天夜叉大人的粮队么,竟敢如此放肆!!若是误会一场,就速速退下,我还可上报时酌情轻量——”
吕布眯起一眼,捕捉到在躲在几百步外的后方兀自喋喋不休,还异想天开地想用‘黄巾军’的恶名来吓退这帮‘路匪’的贼将。
原来是龟缩在那儿啊。
吕布扬扬剑眉,似笑非笑。
他并不同对方做什么口舌之争,而是眯起一眼,让躁动不安的赤兔停住。
方天画戟被狂抡几周,边上那几个挨得近的贼兵就成了无头尸首,轰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