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燕清在见到这偌大声势后,面上虽半分不显,心里其实也颇吃惊。
吕布拎着方天画戟,一马当先,留在最前。
见兵卒源源不断地过来,好半会儿还不见这股来势减缓变少,他就知情况有变,不宜轻举妄动,然后立刻派人去通知自家主公。
他平日里纵喜自恃武艺高强,敌阵中都潇洒来去自如惯了,却不是盲目自大的。
譬如此时此刻,他就知晓万万不可大意,迅速勒马回阵,中气十足地吼道:“敌军已出城——擂鼓警示后,全军速速待战!!!”
“奉先!”燕清扬声问道:“敌军战卒几何?”
这会儿人声鼎沸,他与吕布之间又隔了几十丈的距离,是以在问出这句时,他是没指望能得到回答的。
可吕布就像比常人多长了几对耳朵似的,或是对他的声音尤其敏感,倏然扭过头来,大声回道:“不——下——六——万!”
六万!
燕清惊讶于这数字,看向同感意外的三位军师,询道:“诸位先生可有头绪?”
郭嘉略作沉吟,一针见血道:“怕是别处出了岔子,连累我等。”
荀攸道:“是冲着我军来的。”
燕清默然片刻,道:“难道皇甫嵩和盖勋投入他麾下效力了?”
郭嘉:“不无可能。”
刘晔的关注点则有些与众不同,立马跑到他最近做梦都在想的攻城器械的组建工事上去了,脱口而出道:“不好!卓军将士多束草负薪,恐意在摧毁器械,得速增援后营守备,防止偷袭!”
燕清冷静道:“不慌。除非他们会飞檐走壁,否则边上绕是绕不来的。而要是正面进攻下,连后营都遭殃了,不就意味着全军已被打穿?”
“要真到了那地步,哪怕多保住几架攻城器械,也没任何意义了。”
刘晔刚刚是关心则乱,惭道:“叫主公见笑了。”
燕清莞尔,简单安抚了几句:“好歹是你那么多日的心血,又关乎迫在眉睫的攻城,你若不紧张,那才叫奇了怪了。”
他实在好奇的是,李傕手里捏了张怎样强力的新底牌,以至于态度大变,一下从被动防守,到自信地主动进攻,乍一发动,还就是这样强猛狠绝,摆出不顾一切的架势,非要一下决出胜负般?
肯定是有了什么惊人的仰仗罢。
郭嘉和荀攸方才所说的理由,也是极有可能,但到底是不是真的,一时半会也无法查证。
燕清将这困惑暂作搁置,当机立断地下了令。
正式令吕布、孙坚共为先锋,张辽主左军,高顺率右军,后军有荀攸,中军则由他亲自坐镇,寸步不退,立马予以还击。
众将慨然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