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谦逊的伟丈夫!”燕清赞了一句后,不再坚持,只微侧过头来,笑眯眯道:“有言道父母在,不远行,你此番随军至豫,少说也要驻上数载,可有记得将母亲带上?若有不便之处,我可命人代你去接。”
这番话后,叫刚还以为主公只是随口一提、以示亲近的太史慈,结结实实地受宠若惊起来了。
哪怕主公不提起他与州官结仇之事,后并不过问他父亲的状况,而是单单询问他是否捎上的母亲,就足以证明对方是真对自己的情况一清二楚的了。
毕竟他父亲早逝,全凭母亲拉扯大。
在好好关怀了太史慈一番后,对方身上残余的几分拘谨,也随着消除了。
燕清对此也十分满意。
恰巧就在此时,他远远地瞧见了一缕再熟悉不过的鲜红盔缨,在那银装素裹的小林里高高翘出一截尖尖来,尤其醒目。
可想而知的是,骑着威风霸气的赤兔马的吕大将军,身就在那处了。
燕清难以自抑地弯弯唇角,见吕布的视线刚巧被一丛树给挡住了,便清了清嗓子,扬声唤了一句:“奉先!”
携霜裹雪的北风还呼呼刮着,燕清心里大概有数的是,自己虽提高了音量,但等传到那处,怕也微小得不一定能听到了。
吕布:“……!”
从这队恶虎营的精锐的角度看来,上一刻还是一副漫不经心模样的大将军,下一刻就如发现猎物的狼一般警醒地支楞起了耳朵,呼吸屏住,头猛然朝一方扭去。
在清晰地捕捉完那简单两字后,一对狭长虎眸倏然瞪大,眼底也亮了起来。
不等他们错愕着发问,大将军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扭转身来,策马朝个方向狂奔起来!
“大将军!”
众将以为有异,失声唤了一句,只见吕布义无反顾地往外冲,顿时想也不及想,把堆满马背的诸多猎物往下一推,赶紧跟上。
燕清眼睁睁地看着吕布跟电闪雷鸣一般,三两下就窜到自己身边了,眼底跟着了火一样炽热滚烫。
赤兔尾巴狂甩,嘴里哈哈地喷着白雾,虽体会不到背上骑士的欢喜,可见到漂亮的雪玉骢后,便忍不住亲昵地用大脑袋蹭了过去。
雪玉骢毫不犹豫地往边上一避,带得燕清的身形也跟着歪了一歪。
吕布满心满眼都是难得来主动接他的心爱主公,哪儿有留意到赤兔的蠢蠢欲动,不过因顾忌着旁边杵着的一大帮人,他很快将流露于表的喜色给敛住了,平了平呼吸,垂首问道:“外头风雪厉害,主公怎出来了?可曾有要事发生?”
燕清含笑摇头:“见你出来得久了,便来看看。”
吕布微赧道:“今日是迟了一些。这林子里有好些猎户已在,为避开他们,便走远了。”
燕清军从来都有着不许扰民的原则,即便是急行军时被麦田阻挡,都宁可费些时间绕路,也不贪这点走捷径的功夫,而糟蹋了农民的心血。
吕布在命人简单问察过他们身份,不觉有异后,便一言不发地自个儿领人绕了个大圈,往外缘去了。
而一开始因看到一群气势腾腾的军爷感到腿软的这伙猎户,在走了好一阵都没再见到那些人后,也渐渐地回过味来了。
他们放下心后,取而代之的,就是浓烈的兴奋之情——没想到自己活这么久了,竟然还有机会这么近距离地接触只在茶楼话本里出现的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