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混在三国当神棍_394(1 / 2)

好不容易缓过口气来,看着一脸不以为意的皇帝,卢植就忍不住再次气怒攻心。

这位谨守臣纲,从不越雷池半步的铮铮忠臣,都顾不上冲陛下怒目圆睁是属大不敬的了。

他霍然向前一步,深深地行了一礼,沉声道:“雒阳为龙兴之地,大汉于此建都,已有数百年之久,哪怕是当初饱受董贼之害的先帝,也不曾说出迁都之言!”

至于刘辩究竟是没想到,还是想到了没来得及去做,卢植就选择性地忽略了。

刘康静静地看向他,不置可否。

这番神态落入卢植眼中,便是结结实实地不知悔改了,痛心疾首道:“不知是何人在陛下耳边进此谗言?此人意在殆害国运,损伤国体,动摇民心,其心可诛!”

卢植其实心里十分清楚,此等荒唐之语,哪怕借给在皇帝身边侍奉的內侍宫婢,或是后宫嫔妃一百个胆子,都不可能说得出来的。

况且放眼朝中,大多数朝臣的祖业根基都在京师雒阳,迁都只会叫他们蒙受巨大损失,哪儿会主动去提这馊主意?

单是‘迁都’二字从皇帝嘴里出去,让旁人得知天子竟然萌生了这一念头,罪魁祸首在下一刻,就要成为众所矢之的公敌。

会如此胆大包天,又不知轻重的口出戏言者,也只可能是皇帝了。

这番指桑骂槐,也是卢植意在着实气急了下的委婉警告,可谓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刘康却只慵懒一哂,仿佛没听出卢植话语里狠狠的敲打之意,甚至将手一摊,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并无旁人进言,孤实存此志久矣,只因前些时日动乱四起,钱粮吃紧,人心惶惶,不便提起,方暂作了搁置。现边关平顺,朝中除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外,也无大的灾祸,又念及太傅素与孤意合,方重提此事,好与太傅做个商议。难道太傅还欲诛孤不成?”

哪怕是刘康昏了脑袋,不在乎九泉之下如何面对列祖列宗,他为人臣子,哪怕须得死谏到底,也不可放任天子如此轻佻,胡作非为!

卢植悚然而惊,回得毫不犹豫:“此事绝无可能,臣恳请陛下打消此念!”

刘康的性子却是越遭反对,就越忍不住去做的。

原只是心血来潮下的随口一提,卢植回得这般不容商榷,激动得连问他准备迁哪儿的意思都没有,反倒激起他的逆反心理来。

而且他仔细琢磨片刻后,发觉这还真是个好主意。

与雒阳相邻的,竟没一个是他真正能够放心的臣子:西边是曾同董贼狼狈为奸,后一直蠢蠢欲动的凉州,他先前还军报中得知,若不是有燕卿当机立断、出手雷霆,未叫去救他的朝廷大军被西凉铁骑拦住,被耽误了救兵的自己怕是连尸骨都已发寒了;西南边是重峦叠嶂,以山相隔的是米贼张鲁,早与忘恩负义的前宗正刘焉沆瀣一气,惟其命是从;往正南方去的荆州,主事者是谋害上司,后趁乱胁得委命诏书的无耻之徒曹寅,对近在咫尺的上司且如此不忠,更何况是对他这并无甚么威信可言的皇帝?北边是并州,丁原看似忠直,每年也有进贡,然而在燕卿举数州之力,西进救驾时联合幽州公孙瓒等人,进攻燕卿辖地,可见是个内心藏奸的险恶之徒,断不能信。

除此之外,还有如狼似虎的异族虎视眈眈,随时准备进犯。

洛阳周边虽有八道险关防护,可不论是战略空间,还是能够部署的兵力,都大有不足。

昔日燕清驱大军,只凭十日,就两推至洛阳,将占据洛阳的董卓一举歼灭,足够证明这点。

匈奴铁骑也一贯凶名赫赫,假使跟诸如马腾韩遂一流的逆臣联手,里应外合下,极轻易就长驱直入。

如此一来,因着缺乏缓冲,能直接抵御威胁的,就只剩听皇甫嵩调度的数万官兵。

然而就凭他们,在动堪数十万的外敌跟前,可谓杯水车薪。

一旦官军覆灭,他这堂堂大汉天子,带着一干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官,沦为守社稷门户的仆役。届时怕是连勤王的援军都等不及,就要重蹈当初在西羌的覆辙,又沦为阶下囚了。

一想到那些日子遭受的屈辱和苦楚,刘康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