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以下的年轻弟子大比,现在百岁的老家伙也来凑热闹。太不像话了。
他认得为首的老者,是淮水周家一位供奉,应是泰珩的后辈,至于名字,他确实记不住。
狂风压弯高树,落叶簌簌。双方相隔数十丈距离。宁危居高临下俯瞰天井,微微蹙眉。天井中近百位弟子出身各派,在秘境中各队应是竞争对手,为什么此时毫不设防地打坐入定?
事出反常必有妖。宁危抬手,四面黑斗篷几乎同时止步,按兵不动。他定睛观察场中唯一站立的人,见对方修为平平,却气度淡然超脱,心中更觉诧异。
“等等。不对劲。”
不远处,周姓供奉颇不耐烦:“还等什么?”
霁霄平静道:“你们现在离开,还来得及。我不想伤人……咳咳咳。”
这是很真诚的一句劝诫。可惜他话才出口,紧接着一阵低咳,显得话语毫无说服力。
霁霄可以借秘境空间之力,以神识cāo控“初空无涯”万里外退敌。但这具身体到底太弱,好像一柄利刃纳进脆弱的剑鞘,躯体难以承受强大力量,便产生痛苦。
这不会影响他,他已经习惯忍受痛苦。
周姓供奉眯眼打量霁霄:“你是肖停云?你不是在长春峰闭关吗?为何在此与孟雪里同流合污?”
他是周武之父,孟雪里曾在演剑坪打伤他亲子,这次他主动请缨,前来捉拿孟雪里。
霁霄不答反问:“你们yu将如何?”
周姓供奉冷哼一声,本想呵斥,念及他是先天剑灵之体,可塑之才,泰珩道尊曾动过收徒心思,勉强解释道:
“孟雪里乃是妖物,霁霄和见微等人受他蒙蔽,险些铸成大错,幸好道尊已得到神器‘照影镜’,等公审孟雪里,必让此妖原形毕露!如果你还是寒山弟子,就跟我一起回去,向泰珩道尊请罪。”
他以为肖停云必然大惊失色,慌乱无措,但对方只是轻轻摇头。
“唉。”霁霄叹气。他并不如何生气,只感到遗憾、无奈、哀其不幸、惋惜宗门分裂。
周姓供奉带人冲至天井,忽听这一声轻叹,心底涌出极不妙的预感。电光火石间,宁危喝道:“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