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法,没本事,遭人嘲笑,本事大,遭人妒忌:做妖,打不完的架,小妖怕被大妖吃,大妖怕被抢领地,最后都是妖王的踏脚石……”
碧游猛地扑扇翅膀,对着他脑袋一通乱啄:“蠢兔子,说你没出息,你还真没出息!”
阮灰委屈地躲闪:“我一个兔子,要出息作甚?雪山大王说过,‘让食草妖可以安心食草,妖界才会真正好起来’,我虽然不是妖,也觉得他说得没错!”
碧游一怔,挺起胸膛严肃道:“这话在人间、在我面前说说便罢,到了妖界,万不能说给外妖听。雪山大王,已经不在了……现在是灵山大王的天下。”
阮灰有些失落,却无法反驳。
妖界皆知,三年前,雪山大王身死“界外之地”,已被扒皮拆骨。
这次万妖大会,灵山大王要彰显新王威势,当众焚烧他的貂皮——那真是好大一张皮。
阮灰捋捋兔耳,将威风凛凛的翠鸟放在双耳之间,重新戴上大斗笠:“我知道的。”
兔耳长毛围绕着翠鸟,好似一座柔软小窝。
……
夏天的寒门城,暖风徐徐,城中草木丰茂,树荫浓密。
明亮日光穿过道旁大树,落在行人、车马上,投照出星星点点的光斑。
孟雪里与霁霄身穿黑斗篷,作散修打扮,并肩穿过汹涌人潮。
寒门城石桥仍在,只是经过多次修葺,已看不出最初风貌,很难令人心生旧地重游之感。桥上人流如织,桥下飘着乌篷船,艄公乘一支长蒿,载货渡人。
当年的萧瑟寒柳换了绿柳,皑皑积雪换作树荫。
这是他们初遇的地方。
孟雪里传音道:“那时候我在桥下,只敢偷偷摸摸看你一眼,怕你发现。现在你我同过石桥,我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霁霄无奈笑笑:“有什么好看?”
“当然好看,百看不厌。”
霁霄摇头:“不对。要我看你,五百年、一万年也不会厌倦。你看我则未必,现在不厌,一百年之后呢?”
孟雪里难得听他说情话,耳根发热:“你都看不厌我,为什么觉得我会先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