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兰萨!
赵佑与铁士对望一眼,又听得他喘口气道:“属下带着小皇子辗转欲回格鲁,一路遭受追捕,后来才知兰萨将属下定性为反贼,全国通缉,属下受了重伤,自身难保,生怕陛下的血脉在属下手中再遭不测,不得已只好出此下策,毁去了小皇子胸前的印记,自己也毁去了自身容貌,剃了光头扮作和尚,带着小皇子北上避祸,希望他朝能够卷土重来,谁知在宋氏王国山林,属下竟不慎丢了小皇子……”
“宋氏王国山林?”赵佑低问,这正是铁士生长的地方。
“是的,属下寻了大半个月,只找到件破碎的衣服,夜里听见虎啸,料想小皇子必是遭遇了饿虎……属下对不起陛下临终所托,罪该万死,心灰意冷,于是点了一场火自绝谢罪,不想半夜一场雨竟将火浇灭,属下被那浓烟所呛,嗓子也坏掉了,既然没死成,也就去了死意,四海为家,到处流浪,心里总觉得没见着小皇子尸身,举许小皇子还在人世,又一直找寻,直到两月前听说兰萨登基,册封皇后,还找回了太子,属下就赶紧寻来格鲁,意图阻止小皇子认贼作父。”
一番话听得两人唏嘘不已,心道这侍卫能为皇室血脉甘愿毁容自伤,多年辛劳,当真是忠心耿耿,眼见他伤势严重,打定主意定要寻到太医为他悉心医治,恢复如初。
祁金歇息一会,又道:“殿下,属下还有一件事情要向你请罪。”
铁士对这殿下的称呼还有些不适,默了一下才问道:“什么事?”
祁金垂眼道:“属下在山林里弄丢了殿下,又自绝不成,原本是该折返格鲁刺杀兰萨,为陛下报仇的,但属下自知与他武功相差太多,又畏惧飓风骑的实力,是以迟迟为有动作。”当日他心灰意冷真不是假话,想着小皇子凶多吉少,就算杀了兰萨又如何,大美帝国皇室空虚无人,于国于民无益,索性带着仇恨与遗憾远离尘世,不问世事。
铁士摆手道:“你对我有恩,已经竭尽全力,我怎会怪你?”
祁金舒了口气,感慨道:“陛下若是泉下有知,看到殿下长大成人,功夫还这样好,不知当有多欣慰,只可惜乐氏不守妇道,改嫁仇人……”忽然想到皇后乐氏乃是他生母,顿时住了口,神情有丝尴尬:“殿下,对不起……”
铁士摇摇头,倒是赵佑抢上问道:“你说元昭帝临终前要你带小皇子回宫,意欲如何?”
祁金张了张嘴,眼睛看向铁士,欲言又止,赵佑看出他的心思,笑道:“我就是问问,想来还有些重要遗言,要不我出去,你悄悄对他说。”
“不用,祁叔叔,他不是外人,你但说无妨。”说到不是外人这里,铁士顿了下,心里莫名跳快几下,竟有丝丝甜意。
祁金被那一声祁叔叔叫得大感安慰,只觉得多年的苦却都不算什么,看看他,又看看赵佑,依言道出:“陛下有道秘密手谕,就藏在风烟亭附近,说是皇后知道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