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佑唇角扯动,并不去接,只道:“但是我不习惯外人服侍,还是免了吧。”
“外人?”秦冲自嘲一笑,原本白净的脸庞又白了几分,眸光倒映着烛火,更显幽深,“原来在你眼里,我只是个外人么?”
“倒也不是。”
听得这话,他微愣一下,抬眸望来,眼睛里有光芒闪过。
赵佑叹了口气,何必做出一副怨妇模样,他秦家与他赵家之间隔着血海深仇,岂是一点小恩小惠就可以尽数抹去的?别过脸去,诚实说:“比外人却还不如。”
看着他凄然的神色,想到这些日子在他身上所受的种种好处,心中难得涌起几分不忍,又好心补上一句:“你也不必在我身上枉费心思,行不通的,我与你南越之仇不共戴天,这次可以合作,下回再见便是敌人。”
“你心里当真这样想?”他缓声问。
“是的。”赵佑也搞不懂自己为何这样诚实,连句敷衍的话都懒得说,大抵是往日坑蒙拐骗的事做得多了,如今想要转转性吧。
秦冲见他正色点头,颓然低喃:“我倒宁愿你说句谎话骗骗我,总强过这样彻底撇清干系……”
话说,自己跟他有那么深厚的情谊吗?
赵佑郁闷看一眼窗外的天色,清了清嗓子道:“那个,很晚了,我要睡了。”
秦冲凝望他半晌,终是轻声言道:“你好好歇息。”
那背影颇有些萧条落寞,似乎一阵风来就可以刮倒,赵佑忍不住低喊:“等下——”
秦冲脚步一顿,欣喜回头:“三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