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鱼被十八深搭着手臂架在肩上,指尖略一垂,就能触及那duangduangduang的绵软边缘,窘的只好摊平了五指,悬在深深肩外,跟护肩似的,右边蛇骨静美女蛇似的不断靠近,当着康班主、刘老大等人,他也不敢有所表现,是以甚是尴尬。
等到入席,搀着他手臂坐下,深深和静静顺势就一左一右在他旁边坐下了。
众人问了问李鱼的伤势,知道只是扭伤,便都放了心。这伤虽然让人行动不便,好在只需时日疗养,自然也就痊愈了,过度的关切,反而矫情。席上气氛便重又轻松活络起来。
苏有道捋了捋胡须,微笑道:“静姑娘,你方才跳的,是何方舞蹈,别具异域情调,长安城中,似也并不多见呀。”
深深见静静一舞,赢得这么多男人的目光,难免有点儿吃味,尤其不想在李鱼面前被静静比下去,便道:“也没甚么了不起的,我也会跳呢。” 苏有道惊讶地看了她一眼:“你也会?”
深深得意道:“当然!我们之前呆过的园子,曾经有过一个胡姬,不过她平时跳的,也都是风靡长安的胡旋、拓枝、绿腰一类的舞蹈。这个舞,可未见她公开表演过。那时我与静静尚还年幼,常去她住处玩耍,偶然见她跳过,一时好奇,便向她学来。”
刘云涛忍不住道:“这舞很好看啊,为何不公开表演呢?”
深深道:“我听那位胡姬说,这舞是他们那里祭祀神明时跳的一种舞蹈,所以轻易并不表演。”
华林吃惊地道:“在神明面前跳这种舞吗?还……还要袒露肚腹。”
深深笑道:“西域的神明,大概不像咱们这么的神明架子那么大吧。”她歪着头想了想,又道:“好像是一种掌管孕育的神明,就跟咱们这儿的送子观音似的。”
康班主和刘云涛等人恍然大悟。
深深姑娘的情商显然比她表妹静静姑娘真的逊色许多,既然也对李鱼有意,你只管引起李鱼对你的兴趣就好,你在旁人面前显摆卖弄,有个屁用啊。你看人家静静,管你鲫鱼鲈鱼多宝鱼,老娘就只盯着盘子里这盘红烧大鲤鱼。
静静软软地靠在李鱼身上咬耳朵,吐气如兰,弄得李鱼的耳朵痒痒的:“小郎君,人家有句话儿,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鱼正襟危坐,手拈酒杯,面向对面的船老大刘云涛,仿佛迦叶尊者听佛陀讲经已到会心处,下巴微微点了点,刘老大左右看看,忙也报之“会心”的一笑。
静静见李鱼点头,便含羞带怯地细声道:“小郎君会不会觉得……人家举止放浪,水性杨花呀?其实人家从来没有……”
李鱼轻咳一声,微微侧了头:“姑娘言重了,在园中时,我赏你金子,你拒而不受,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很自爱的好姑娘了。你只是……率真勇敢,若有所悦之人,便放胆追求罢了,何谈浮浪?”
静静心花怒放,歪了螓首,极妩媚地向李鱼眨了眨右眼,又惊又喜地道:“原来小郎君明白人家的心意。那……那你喜欢我吗?”说着眼睛又向他妩媚地眨了几下。
这动作其实太刻意了一些,问得也直接,而且还有搔首弄姿的嫌疑,李鱼都有些吃不消了,遂干笑道:“年轻女子,就该清纯烂漫,没到那个年纪,没有那个积累,故作妩媚,不合适的!”
静静似懂非懂,隐约觉察出,李鱼是在笑她学那成熟妇人卖弄的风情不够真实自然,不免就羞涩起来,两腮羞红,好似初绽的两瓣桃花,说不出的娇俏可爱。
可泼辣大胆的她,并未因此回避李鱼的目光,就那么含情脉脉地凝睇着他,点头似小鸡啄米地道:“小郎君放心,我会努力的!”
这……这是自己想努力就能做到的事么?
李鱼听得啼笑皆非,不过纵观他所遇到的所有女子,数这静静姑娘最是单纯,心思简单的如同一注泉眼,是急是缓,是清是浑,哪怕里边有个针尖儿大的小鱼儿,都能看得清楚透澈,这样的女孩儿,谁不喜欢?
另一边,洋洋得意地向康班主等人普及了一番这肚皮舞来历的深深姑娘终于醒过味儿来,那一颗心,就像一坛坏掉的米酒,酸酸的;那一张脸,就像一坛坏掉的米酒,臭臭的。那张贪吃的嘴巴,就像……
深深姑娘把酒杯一顿,酡着两颊冲酒博士喝道:“喂!你们这酒什么味道。都坏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