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向荣微微一笑,道:“你放心,八柱已去其二,仅余六人,洪辰耀是半个死人,之前跑到少华山避风头去了,为常老大送行,他是得回来,可凭这个惯会趋吉避凶的老乌龟,成不了什么大事。至于另外五位大柱,除了桃依依和安如,已然尽皆投到我的门下。”
李鱼怵然一惊。
乔向荣捻须微笑道:“你不用担心,之前除赖大柱,逼死王恒久,你出力甚巨,那几大柱不及你,等我重组西市,创建长老会的时候,你,一定是核心长老之一!”
李鱼又惊又喜,霍然起身,退后两步,向乔大梁纳头便拜:“大梁如此看重,属下敢不为大梁效死冲锋!”
李鱼一边说着,一边腹诽:哎!隐约记得前世看络小说,那现代人甭管是什么不得志的阿猫阿狗小瘪三,一到了古代,三言两语,能忽悠得那些一辈子只研究人心这一个学科的古代大能们纳头便拜,我可倒好,太给现代人丢脸了。 不过,“在人刀口下,不得不低头”啊,他起身退步的时候,由于角度的变幻,已然看到糊纸的格栏后,隐隐约约有几道攥着长刀的身影。
乔向荣微笑点头:“好好做,我不会亏待了你。”
心却想:“常剑南不他前几任西市王,他坐镇西市十年之久,已得人心,不找一个替罪羊,我怕弹压不住。说不得,只好拿你抵罪。你放心地去吧,大不了,汝之妻、子,吾养之!”
李鱼走出乔大梁房间的时候,满脸的欢喜,脚步轻松,但是背脊之间,隐隐却有汗后的凉意。
方才在房,稍露异色,恐怕此刻他已身首两处了。
至此,他已根本不敢相信乔大梁所言的“好意”,他甚至猜测,常大梁说要废西市之主,建立行会制度,都不是为了隐瞒自己的野心,只是想用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替自己遮羞罢了。
良辰、美景……
常老大……
还有那个疯疯颠颠地把他认作自己昔日情郎的第五凌若……
人孰无情?
对常老大,他有一分对枭雄的敬意,不想他的身后事无凄凉。
良辰美景,仿佛一对邻家的女孩,他不曾有过亵玩的心思,但难免有些亲近的意思,他不想她们遭遇不测。
第五凌若,他避之唯恐不及。可他看得出她对她那位情郎的情意,而她是把他代入为她的情郎的。对一个痴痴爱恋着“你”的女孩,哪怕她只是把你当成了某人的替身,你能明知她有难,而袖手不顾?
出殡……
七天之后。
掐着指头过日子的李鱼哭笑不得。
现在是倒数第八天,也是说,如果他不想留下遗憾,那么他得留在这里,撑到第七天,解决良辰美景的劫难,然后功成身退,在最后一天的太阳升起之前离开长安。
“哎,可惜我一旦逆转时空,已经改变的事情也会倒带般回到发生之前,宙轮啊宙轮,你看着威风的很,其实没什么鸟用啊。咦?”
李鱼突然顿住了脚步,眼睛渐渐放出了光。
七天后,常剑南出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