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鱼靠在榻上,吉祥惬意地枕在他胸上,午后的阳光从窗子晒进来,和煦地洒满他们的身子。窗外一丛鲜花,蜂蝶在其上盘旋,透着懒洋洋的氛围。
李鱼因为刚结束灵台的修建,所以得了三天的休沐,正好在家筹备一下婚礼的事情。
二人盘算了一阵,各种事情敲定的着不多了,便畅想更遥远的未来。
吉祥道:“杨叔回来了,不过这两天总躲着大娘,真看不出,他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还这么害羞。”
李鱼道:“杨叔若不是这般性情腼腆,何至于过了而立之年还不曾婚配?不过,我们这些小辈儿总在身边,应该也是令他们不自在的原因。” 吉祥扭头看向李鱼,眸光发亮:“郎君是想……”
李鱼道:“母亲含薪茹苦抚养我长大,本来该承欢膝下,以尽孝心的。但是我家情况特殊一些,杨叔来日也将有后,我们这一大家子住在这里,杨叔虽不以为然,也不会生出什么想法,终究有些不便。”
吉祥欣然道:“我也正有这个想法,咱们这么多人住在这里,杨叔厚道,固然不会多想多说什么,难免叫人指摘郎君,说你为了图谋人家财产,生出许多龌龊的谣言来。你如今身在官场,声名不能不顾。”
李鱼哑然失笑,道:“这个我不倒不在乎,只是不想有朝一日有了弟妹手足,让母亲暗暗为难。嗯,咱们自已的宅子,早晚要置下的,你觉得哪儿好?”
吉祥兴致勃勃地道:“首推当然是太平、善和、兴道、务本四坊了,就在皇城前边儿,你是官,上朝方便,那儿的地价也最贵,将来留给子孙后人,也是一份家当。”
李鱼失笑道:“你想得倒长远,儿孙自有儿孙福,你替他打算,未必对他有用。”
吉祥是这个时代的人,思想与李鱼大不相同,不禁嗔道:“祖祖辈辈儿一直下来,每一代人除了光宗耀祖,不就是为了子孙后人?哪能只顾自家享受,不管后人死活?”
李鱼幽幽地道:“要是这样的话,我该去幽州蓟京,一口气儿买它几条街,等过个一千四五百年,咱们老李家可就发达啦。”
“跟你说正经的呢,幽州那苦寒之地,谁去那儿买房置地呀!”
吉祥娇嗔地掐了李鱼一把,道:“我说的这几个地方,究竟行不行呀?”
李鱼摇头:“一则,太贵,咱们家底还薄,买不起大的。二则,那里居住的尽是达官贵人,你能保证咱李家后人代代为官,如果不能出仕,混迹期间,这地早晚保不住。”
吉祥想想,道:“那东西两市旁的坊如何,那儿地价也贵。”
李鱼道:“之前在褚大将军府,每日里出行困难,已经折腾死人了,我可不想去那儿居住。”
吉祥白了他一眼,道:“你这么说,分明是早有主意了嘛,还问我,那你说哪里好?”
李鱼道:“地方呢,当然不能太偏,还是得沿着朱雀大街两侧为宜。不过不必太靠近皇城。你看,兰陵坊如何,距这延康坊也不远,探望母亲也方便,又是在朱雀大街边上。”
吉祥想了一想,点头道:“不错!那儿我去过的,确实不错。”
李鱼道:“成,那我就抽时间去那儿瞧瞧,现如今我在工部做事,起宅子的话,付个工本钱就行了,倒是能省下很大花销,能买一幢大一些的宅子。”
吉祥微微眯起月牙儿似的眼睛,呲着一口小白牙道:“你老说大的,大的,要那么大干嘛?”
李鱼“讶然”道:“你不喜欢大的?”
吉祥气鼓鼓气地道:“人家当然喜欢大的,可是你就算买了大宅子,咱们家已经够热闹了,你可不许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