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车阵中龙家寨众壮士快速地整备武器,依托车阵布署防御,他们冷冷观看,并不动作,直待下面部署完毕,才有人举起手来,做出一个攻击的手势,号角和击鼓声再度响起。
马匪开始行动,龙老爷子大声咆哮:“弓箭!弓箭!省着点用,只要他们不靠近,尽量注意防护。他们是要游射,妇人孩子快集中起来,用车抵挡箭雨。”
马匪不大喜欢攻坚战,伤损太严重了,他们圈住了肥羊,如果你又不肯主动突围,他们就会采取游射方式,绕着你转圈儿,先用箭雨产生大量杀伤,直到你们已基本丧失战斗力,这才一举突入。
龙老爷子虽熟悉他们的打法,这时理所当然地充当了指挥者。
对于车阵中所作的部署,三面的马匪都是漠然视之,类似的场面他们见多了,最后还不是任由他们宰杀?金银掳光,女人享用,快活不过是刹那之后的事。
随着战鼓和号角声,马匪们发出令人胆寒的呦呦声,开始策马驰动起来,他们那嗜血的神色、冷酷锐利的眼神儿,望着车阵中的猎物,隐隐透出贪婪的光。
飒!飒!飒!
箭雨开始在他们的游射中激射过来,不需要多好的准头,为了御敌,车阵中的人马只能尽量聚拢,而这样一来,他们的打击也可以十分精准,根本不需要刻意瞄准。
龙作作也下了车,提着一口长刀,正在安排吉祥、深深、静静,护着潘娘子和孩子藏起。杨思齐抓起了车头的大鞭,却只是下意识地举动,茫茫然的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打仗。这位仁兄,从小到大都是个老实孩子,压根儿没打过架 。
狗头儿和陈飞扬从未见过这等阵势,唬得面色如土,二人紧紧的攥着刀,掌心已紧张地沁出汗来,一见箭雨射来,虽然暂时未射及阵心,二人仍是下意识地尖叫一声,一双大腿打着哆嗦,却没逃跑。
因为,李鱼还在车顶站着。
“小郎君,快下来,小心流箭呐!”这是陈飞扬的呼喊声。
“小……小神仙,你快算算,咱们还能逃得性命不啊?”带着哭音儿,说出这等不着调儿的话的,当然是狗头儿。
包继业满脸的油汗,想冲到车阵前去帮忙又不敢,躲又不知该躲往何处,站在原地矮着身子,跟抽筋儿似的哆嗦。
李鱼站在车顶上,手搭凉篷,焦急地四顾:“别不靠谱啊兄弟,老子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过了啊,你们都答应过的,这种时候掉链子,你可是害了我全家啊,老子做鬼都不放过你们!”
陈飞扬见李鱼在上边乱转,口中念念有辞,也不知道在说什么,焦急之下就想爬上去拽他,却被狗头儿一把揪住。狗头儿两眼放光,望着车顶的李鱼:“不要动!小神仙正在发功,他一定是在请神啦,我们有救啦!”
要说对李鱼的崇拜,那真是再无人超得过这位脑子缺根弦儿的狗头儿,也不知道他对李鱼的本事哪来的那么大的信任,简直是谜之自信。
陈飞扬听狗头儿一说,鼻子都快气歪了,咆哮道:“滚你娘的蛋!作你娘的法!快把小郎君拉下来,要是小郎君有个好歹,咱们……”
这时四下游骑吆喝,始终不曾靠近,但箭雨却是一刻也不停歇,马匪们口中的吆喝怪叫声更是此起彼伏,听得人心惊肉跳,车阵中一些妇孺大人叫小孩哭的,简直就是一副末日景像。
李鱼始终不见期待的一幕出现,也是有些崩溃了,忍不住指天大骂:“老子就不该相信你们!老子被你们坑死了!我日你全家!我日你祖宗!我日你整本族谱!”
李鱼戟指,仰天大骂,狗头儿一脸崇拜:“快看,小神仙发威了,连老天爷都骂!”
陈飞扬气得嘴唇哆嗦,恨不得一把掐死狗头儿。
就在这时,却听得一阵地动山摇,整个地皮都突突突地震动起来。
先前马匪三面合围时,已然声势极为骇人,可这时的震动,威力却比他们出现时大了数倍不止。
杨思齐呆了一呆,大叫道:“莫非地龙翻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