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小月目睹全过程,激动的小脸儿有点发红,待旺堆一走,忍不住就道:“基县多年以来,诸般战乱中,以吐蕃永丹所为最多。这一次,爵爷可是为基县乡亲出了一口心头恶气。”
李鱼摇摇头,淡淡一笑,道:“快意恩仇,固然爽快。可我又不是一个游侠儿,岂能只凭一腔热血,行那意气之事?李环不是说仅凭从吐蕃走私进来的货物不足以满足在此设建经贸的需要么?我正要借此事一并解决!”
……
“我明白李鱼的用意了!”
晚上,独孤小月又钻进了李环的房间,把白日里在厅中所见的一幕说给他听。李环马上做出了判断:“妙啊!李鱼这是连削带打,一举两得……不,是一举三得啊!他出兵去打吐蕃,只要胜了,这就是一件大军功,报上朝廷,他这地位就稳了。 打进永丹的地盘,一报基县多年来百姓的怨仇,这人心也就有了。经此一事,永丹元气大伤,另一边又受着整事大相董脱的压迫,只能联手李鱼以自保,那么从此他就不会再是基县之害,反而要依赖爵爷,我们这货源,自然也是源源不断!”
独孤小月雀跃道:“所以我才说,这个人了不起。你说,我们把他这些事迹报上去,会不会中了各位阀主的心意?”
李环微微一笑,道:“辽东那位备选者葛鸿飞情形如何我不知道,不过我也觉得,他做的未必就比李鱼好。而且李鱼比他占了两个优势。”
独孤小月目不转睛地盯着李环,这可是关乎她终身的大事,如果李鱼真能成为继嗣堂宗主,那就将是她的男人,敢不关心?
可其实对李环来说,何尝不是这样,前程于男人而言,就是他的终身。而他的前程今后将绑定在继嗣堂上,所以对继嗣堂主的人选一样关切。他们两个,这都算是“政治联姻”了,可“政治联姻”若能彼此投契也才最好。
李环道:“第一,李鱼的根基之地是在基县,这儿是陇右!”
小月一听,心领神会,这个年代,能出身同一籍贯,就是联盟的一个重要支撑。李鱼的地盘在陇右,天然就会被关陇诸门阀看成自己人,这可是辽东的葛鸿飞比不了的。
他们与辽东葛鸿飞之间可是隔着山东士族的几大家族呢。虽说这并不影响他们与葛鸿飞取得联系,但终究心理上会觉得差了一层。
李环道:“另一方面,曾经也入了诸位阀主法眼的第五凌若,与李鱼关系极为密切,所以,如果李鱼成为宗主,等于把这位曾经的备选者也拉了进来,这分数加成……”
独孤小月心中一动,脱口道:“与李鱼关系密切?如何密切?”
李环一笑,道:“还能是什么密切关系?她连孩子都为李鱼生了,你懂得。”
独孤小月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小月生于豪门,父亲、叔伯、堂兄弟们都是妻妾满堂,尤其是父亲为了生个儿子,那几乎是一年纳一个甚至几个,家里头群雌粥粥,早已司空见惯,倒并不觉得意外,比起自己父亲,其实李鱼这位爵爷已算是长情专一的很了。
所以,心头虽略略有些不开心,但这问题马上就被她抛在了脑后。
李环捋着胡须微笑道:“所以,我以为,这个李鱼,十有八九,就是我们未来的继嗣堂宗主!”
独孤小月的芳心好像被一只大手抓住,狠狠地拉扯了一下,有些“揪”了一下的感觉。那么……那就是说,他将要是我的男人了?想到李鱼,一时间她也不知道想的是长相还是人品,想的是能力还是性情,神思一阵地恍惚。
“小月姑娘?”
眼见小月似乎有些神游物外,李环不禁奇怪地问了一句。
独孤小月回过神儿来,嫩脸不由一热,忙道:“哦,我在想一件事。告辞了!”
独孤小月匆匆走了出去,待李环的房门一关,小月只走出几步,便停住,扶栏望向远方瀑布,心心念念,充溢满了的都是李鱼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