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稚嘴角抽抽,根本不想听他说话。
手里的手机开始震动,是夏秋,他直接按掉了,走到门口提起谢兰舟的行李箱就要往外扔。
手机又震动起来,他烦躁地接起来:“干什么!?”
“小稚你跟谁嚷嚷呢?”电话那边语气柔柔的,却听得夏稚吓了一跳,“你怎么这么跟妈妈说话?”
夏稚把行李箱放下,乖乖叫了一声:“妈。”
“对不起,我以为是夏……我以为是我哥呢。”
纪星瞳:“没关系小稚,妈妈没生气,妈妈只是觉得有些伤心……”
夏稚最怕他妈了,不是因为他妈打他骂他,是因为他妈把一个女人拥有的柔情似水发挥到了极致,能让一切不如她意的百炼钢都化为绕指柔,这个能力对他爸管用,对他们三个子女也管用。
所以夏家地位最高的,永远是看似柔柔弱弱楚楚可怜的夏夫人纪星瞳。
夏稚边在电话里安抚母亲大人,边冷眼看着谢兰舟。
“你谢檀阿姨拜托我照看小舟,妈妈知道你们俩是好朋友,让他住在你那里,我才放心,要不这孩子出点什么事,我怎么跟你谢檀阿姨交代呀……”
“我家小稚是最让妈妈放心的,一定不会让妈妈失望对不对?”
“……”夏稚出了一身汗,“行,我知道了妈,您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您早点休息,晚安。”
他挂了电话,才稍稍从他妈无形的压力中解脱出来。
谢兰舟和深渊不知什么时候又抱在一起了,都眼巴巴地看着他。
夏稚琢磨了一下,指着客厅另一头的走廊说:“那边有三个卧室,你自己选一间。今晚过后,我会帮你在学校附近订酒店。明天早上请你从我家消失,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谢兰舟几不可见地皱眉,低着头抚摸深渊的被毛,隐匿在额发后面的眼中都是失落。
旋即他抬起头笑道:“行。”
夏稚回到房间倒在床上,心里闷闷的。
时隔四年,不,确切地说是三年七个月零八天,再见到谢兰舟,他还是会难过。
躺在床上,他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公寓隔音太好,什么都听不见,好像这个家里还是只有他而已。
他翻身起来,悄悄走到门口,看见谢兰舟的鞋还在那里,莫名松了口气,随后又对自己的这种情绪气恼不已,别扭地像个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