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远行“嗯”了一声,冷淡道:“事情就这么定了,没事儿我就先走了。”
两个人本来就不熟,跟陌生人也差不多,完全是因为景宣帝的赐婚强行拉拢到一起,霍远行说要走,宁如玉自然也不好留他,便叫了碧莲进来将他送出去。
待霍远行走后,宁如玉躺在床上回想霍远行所说的话,猜测着到底是谁要害她?不过照霍远行的说法,那些要害她的人只怕背景有点强大,而直接给她下毒的碧清,以及指使碧清的宁如珍只怕都是他们的棋子。
那她现在要怎么做呢?
宁如玉暗暗想着,她要对付后面的那些人可能有点儿难度,那些人只能交给霍远行去解决,但是她要对付碧清那个吃里扒外的丫鬟却容易得很!
于是,宁如玉就把碧清和红珠叫来交代了几句,然后就等着碧清回来算账。
过了一会儿,碧清回来了,她手中还端着一个朱漆色描牡丹花的托盘,托盘上放着一碗燕窝粥,一碟红枣糕,一碟玫瑰糕,一笼水晶虾饺。
“四姑娘,这些都是你喜欢吃的东西,是奴婢在厨房里亲自给你做的,耽误了一些时间,你快趁热吃。”碧清笑眯眯地把吃食摆放到桌上,还特意把受伤的那只手露给宁如玉看。
“你的手怎么了?”宁如玉一睁眼就看到了碧清的右手上缠着绷带,她暗示得那么明显,她不好不问上一句。
碧清忙把手上的那只手往身后藏了藏,忙装模作样地道:“没事儿,就是在厨房里做吃食的时候不小心被烫了一下。”其实她的手是在芙蓉园里被茶盏碎片刺伤的,此刻却被她说成是给宁如玉做吃食的时候受的伤,想要借此在宁如玉面前邀功。
如果说宁如玉还是以前的那个宁如玉,她也就信了碧清的话了,可惜如今的宁如玉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宁如玉了。
就在碧清等着宁如玉怜惜她的时候,忽听得宁如玉道:“碧莲、红珠,你们去把碧清手上的绷带解开,我想看看她的伤有多严重!”
“是。”大丫鬟碧莲和二丫鬟红珠立马应声上前。
碧清怎么敢把伤拿给宁如玉看,只要绷带一揭开,她说的话就要穿帮了,宁如玉就会知道她说的话是谎话,为了不被揭穿,她僵笑着推辞道:“不用了,只是小伤而已,已经处理好了,不碍事了,就别看了吧……”
“你最好不要跟我耍心眼!”宁如玉厉声道:“你要是再敢躲,就马上就给我滚出漪澜院!”
碧清心中大惊,脸色骤变,为宁如玉的反常感到害怕不已,整个人的反应也迟钝了一下,也就是这一瞬间,她就被碧莲逮住了胳膊,接着红珠上前毫不留情地扯开了她右手上的绷带。
手上的伤一下子就暴露在了宁如玉的面前,宁如玉瞟了一眼碧清手上的伤,对着她冷笑两声,厌恶地道:“怎么,在五妹妹那里受了委屈,又想跑到我面前来邀功?你的算盘打得很好嘛!”
“不是那样的,不是那样的。”真相被拆穿,碧清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急切地朝着宁如玉辩解道:“四姑娘,不是你想的那样……”
“嘘!”宁如玉竖起食指朝她摇了摇,皮笑肉不笑地道:“事情的真相我都已经知道了,事到如今你还想继续在我面前演戏?那也要我愿意看戏才行,可惜我并不喜欢看戏,所以……”
“四姑娘!”碧清惊叫了一声,惊惧害怕的眼神透露出她内心的惊恐,她再也没有了当初的得意,剩下的只有畏惧和胆怯,一个劲儿地求饶道:“奴婢知道错了,奴婢知道错了,求四姑娘开恩啊,求四姑娘开恩……”
宁如玉挑了挑眉,叹了口气,幽幽地道:“我其实很想念在你我主仆一场的份上放你一条生路的,可惜你实在是冥顽不灵,真是太叫我失望了。”
碧清闻言,立刻反应过来,忙不迭地道:“奴婢知错了,奴婢愿意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四姑娘,求四姑娘开恩,求四姑娘手下留情。”
宁如玉默了一下,淡淡地道:“是谁指使你在我吃的糖蒸酥糯里下毒的?”就是那碗有毒的糖蒸酥糯要了她身体原主的命。
碧清自然明白宁如玉说的是什么意思,一点儿也不敢隐瞒地道:“是五姑娘,东西是五姑娘给奴婢的。她说奴婢只要照着她吩咐的去做,她就会把奴婢调到她的身边去伺候!”
“我当然知道是她给你的。”宁如玉挑了挑眉,不太满意碧清的回答,逼问道:“我是问你她背后的人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会打仗,会带兵,一眼就能看出她中毒,现在还会医术,厉害了,我的未婚夫,还有什么是他不会的?
霍远行一脸高冷:生孩子。
宁如玉:23333333333333333333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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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5章 “奴婢不知道,奴婢说的是真的,奴婢真的不知道。”碧清露出一脸迷糊茫然的表情,她是真的不知道宁如珍的背后还有谁。她当初会帮宁如珍做事,只不过是想谋个更好的去处罢了,根本不知道这件事背后会如此复杂。
宁如玉也看出来碧清是真的不知道,失望地对碧莲摆了摆手,“叫人把她拖出去杖责二十,交给人牙子发卖了。”
“是。”碧莲答应一声转身出去叫人。
碧莲脸色惨白地一下子瘫软到地上,这个结局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在此之前,她还以为自己攀上了高枝儿,此刻她才明白,是她自己选了一条错误的路,才会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
很快就有几个粗使婆子进来把碧清拖了出去,宁如玉靠坐在床头,把院子里发生的一切看在眼中。
漪澜院里所有的下人都聚到了院子里,碧清被粗使婆子按在了板凳上,另外有两个粗使婆子手拿棍子毫不留情地打了下去。
起初碧清还哭叫着求宁如玉饶命,到后来是连哼也哼不出来了,啪啪啪二十板子下去之后,碧清早已昏死过去,两个粗使婆子上前,架起碧清的胳膊将她拖了漪澜院……
围观的下人们都安静地低下了头,碧清的下场太惨,深深地把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慑住了。
碧莲严厉的目光扫过众人,照着宁如玉的吩咐对院中的众人道:“四姑娘说了,在漪澜院当差,就要遵守漪澜院的规矩,像碧清这种吃里扒外欺下媚上的奴婢不要,如果有谁想要学碧清,趁早滚蛋!”
杀鸡儆猴,以儆效尤!
宁如玉的这一招又狠厉又迅速,对漪澜院的下人们震慑力十足,让那些心存异心的人都要掂量掂量这么做的后果,狠狠地把漪澜院的下人们敲打了一遍。
之前宁如玉脾性温和,很少惩罚下人,这一次出手却毫不留情,狠厉果决,漪澜院的下人们才恍然明白,主子始终是主子,并不是她们能够随意糊弄的,千万别去学那碧清,否则下场一定很惨。
漪澜院这边闹出这样大的动静,很快就传遍了整个魏国公府。
瑞安堂里,老夫人罗氏头戴藏青色绣五福抹额,花白的头发梳成一个圆髻,发髻上插着银簪子,身上穿宝蓝色杭绸褙子,靛蓝色长裙,神情威严地坐于黄花梨木三围罗汉床上。
“吴嬷嬷,你刚才领武安侯去漪澜院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武安侯一走,漪澜院里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先前吴嬷嬷领着武安侯霍远行去漪澜院探望宁如玉,回来之后她就把在漪澜院里发生的事情向老夫人罗氏详细地禀告过一遍,只是没想到这才过了不过半个多时辰的时间,漪澜院里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动静,是以老夫人罗氏又再一次问起,她闻言上前一步,如实地把在漪澜院里发生的一切再一五一十地叙述了一遍。
“奴婢领着武安侯到漪澜院的时候,四姑娘就已经醒过来了,只是她身子弱,就靠坐在床头上没有下床,武安侯见了她之后,看了两眼就说她是中了毒,还说那毒很刁钻,一般的大夫都看不出来,只会以为是风寒,根本治不好她。后来武安侯就给四姑娘把了脉,重新开了药方。再后来他说有话要单独跟四姑娘说,奴婢不好留下,只好到院子里等着,他们两人在屋子里待了一盏茶的功夫,至于说了什么奴婢也不清楚。”
老夫人罗氏的眸中闪过一道精光,“武安侯说如玉那丫头不是得的风寒而是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