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霍远行第一次干这种事, 也是第一次看到一个女人的脚而失神, 那种感觉十分的奇妙, 他以为他不会对任何东西动心或是有感觉, 却在看到宁如玉的那只小脚的时候,就很想握在手中把玩,白白嫩嫩的小脚就跟豆腐一样,小脚趾又那么的可爱,诱惑着他, 勾引着他心底的渴望,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都想低下头去含住她的脚趾……
霍远行猛地站起身来,看也不看一眼旁边的宁如玉,大步就往屋外走去,一贯平静无波的脸上此刻也起了裂痕,捶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万分懊恼自己刚才居然会有那样的想法,会想要做那种事情,想要轻薄她……
很快的,霍远行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屋门口,宁如玉坐在榻上,连喊他留下都没来得及,看着黑洞洞的屋外,连个人影子都没有了,试着动了动那只受伤的脚,宁如玉疼得瘪了瘪嘴,万分委屈地道:“这是怎么了?怎么话都不说一声就这么跑了?就这么把我丢在这儿,到底什么意思嘛?”
管事的出去了,霍远行也跑了,宁如玉委屈地吸了吸鼻子,她一个人留在这里会害怕,她得去找个人来才行。
宁如玉艰难地挪动着受伤的脚,手撑在榻上,慢慢地从榻上站起来,用那只没受伤的脚承担身体的重量,小心地一步一步往屋外跳,
只是运气真的很不好,宁如玉靠着一只脚刚跳到门口,陡然一抬头,就看到一个人悄无声息地站在黑漆漆的门外边,吓得她“啊”地一声大叫,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道站在门口的那人是谁,原来是去而复返的霍远行。
刚才霍远行匆忙离去,走到半路又赫然想起这么走了不好,把宁如玉独自丢在屋子里不知道会不会害怕,遂立马倒转了回来,正好撞见宁如玉单脚跳到屋门口,他刚想要开口,宁如玉就抬头看见了他,许是天太黑,宁如玉没认出他来,反倒吓得往后倒退了一步,一屁股摔倒在地上。
“你没事吧?”霍远行赶进从黑暗里走了出来,走上前去想要把宁如玉从地上扶起来。
怎么会没事儿?屁股痛死了!
宁如玉眼中蓄满了晶莹的泪水,抬头不爽地看向霍远行,真想问他一句,你这样被人吓一次,再一屁股摔地上,你看会不会有事? 不过霍远行皮糙肉厚,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就是了。
“我抱你到榻上去。”霍远行说着把宁如玉从地上抱起来,几步走回塌边把宁如玉放下。
宁如玉委屈巴巴地看着他,像只被人丢掉的小狗一般,眼睛湿漉漉地看着霍远行,“你刚才怎么突然跑了?”
霍远行脸上滑过一丝不自然,只是他一贯脸上没什么表情,也就没有让宁如玉看出来,让他随意找了个借口搪塞了过去。
宁如玉也没有揪着这个问题不放,只问他她脚上的伤是不是很严重?霍远行一听她问脚的事情,不由地想起她那只白白嫩嫩跟豆腐一样的小脚,脸上顿时就又露出了一丝不自然,两个人正好目光相对,宁如玉一下子就发现了他脸上的异样,不过宁如玉却觉得自己可能是眼花了,她竟然觉得霍远行的脸有些发红,这怎么可能呢?难道是她看错了,或者是烛火的关系?
霍远行飞快地别开了脸,道:“我刚才检查了,不是很严重,只是扭伤而已,没有伤到骨头,我一会儿去拿些药酒来,再让碧荷给你揉一揉,过两天应该就能好,你这两天就好生养着,不要用那只受伤的脚,免得伤上加伤。”
出乎意料之外的,霍远行竟一口气说了那么长一段话,这是迄今为止宁如玉听他说过的最长的一段话,简直有些惊奇,霍远行今天晚上的各种表现,让宁如玉一次又一次地刷新了对他的认知。
宁如玉听霍远行提起碧荷,便问他道:“碧荷什么时候回来,她不会有危险吧?”
“不会,快了。”霍远行大约也发现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些多了,很快又恢复成了言简意赅冷冷淡淡的样子。
不过宁如玉一心担心着碧荷的情况,盼着她赶紧回来,也没有去计较霍远行忽冷忽热的变化。
好在一起都如霍远行说的那样,再过了不到一刻钟的功夫,碧荷就回来了。
“路上还好吗?有没有遇到危险?”宁如玉拉住碧荷问,她与碧荷相处了一段时间,已经把她当成自己人了,再加上今天晚上两人共同经历了那么多,感情比以前更进了一步,见到碧荷第一件事就是确认她安好。
碧荷道:“一切都好,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奴婢很快就把他们引开了,甩掉他们后,收到侯爷的消息,就赶过来了。”
碧荷简单地描述了一下整个过程,宁如玉听她讲起来轻松,却也知道事情并没有她说的那么容易,期间肯定发生了许多的波折和艰险。
霍远行道:“你回来得正好,你家四姑娘伤了脚,你去拿些药酒来给她揉揉。”
“是。”碧荷便去取了药酒来给宁如玉揉脚,霍远行对宁如玉的脚有旖旎的想法,不好待在此处,便寻了个借口离开,只嘱咐碧荷好生照顾宁如玉。碧荷都一一应是。
且说霍远行离开之后都去了哪里,竟是去帮宁如玉追查杀死六公主的凶手去了,宁如玉被牵扯进六公主死亡之事当中,实属冤枉,霍远行相信她不会干这样的事情,但是淑妃和景宣帝却不一定会相信,他得抓紧时间把真正的凶手找到,才能替宁如玉洗清身上的嫌疑。
这边霍远行离开山庄又赶回德雅女主书院去追查杀害六公主的真正凶手,那边七公主和禁卫军统领姜武已经连夜把六公主的尸首运回了晋都城。
在把六公主尸身运回去的路上,七公主害怕死人,她的车架走在队伍的最后方,中间隔着一大队的禁卫军,最前端是拉六公主的车架,护卫的是禁卫军统领姜武,一行人从德雅女主书院出发往晋都城去,快天亮了才进宫。
景宣帝和淑妃早已得了消息,淑妃坐不住,哭闹着要去宫门口接女儿,景宣帝受不住她的哭求,便允了她的请求。
淑妃领着宫女太监赶去宫门口,拉六公主尸身的车架正好刚到,淑妃哭着扑上去,抱着六公主的尸身几乎哭得要晕厥。
作为母亲,淑妃对六公主的疼爱是真,她进宫十五六年,一直荣宠不衰,却也只生了六公主这么个女儿,六公主是她的心头肉,六公主也是她争宠的砝码,她能十几年在后宫中屹立不倒,六公主起的作用不小。
如今六公主死了,淑妃一方面哭的是自己唯一的女儿,另一方面哭的也是自己的荣宠和地位,没有了六公主这个极受景宣帝宠爱的女儿,她对她的将来充满了迷茫,她已经不再年轻,不再鲜嫩,后宫里的鲜花却一直盛开,她的前途茫茫。
六公主死了,淑妃伤心至极,几乎哭得晕厥,却还记得要抓住凶手,要为六公主报仇雪恨。她撑着虚弱的身子,当即就把七公主叫去盘问。
七公主哪里敢有任何隐瞒,一五一十地把在书院里发生的事情,连同六公主与宁如玉之间的过结,以及宁如玉怎么赢了六公主的考试,怎么把六公主气得跑出了出院,六公主因此被人杀害的事情都详细地告知了淑妃。
其中七公主的那些叙述,自然不乏她对宁如玉的各种恶意猜测,比如她怀疑六公主的死其实与宁如玉有关,宁如玉暗中逃跑,正是对此事最好的佐证。却是半个字不提她在书院里对宁如玉的逼迫,死活要把六公主之死强安在宁如玉头上之事。给淑妃在言语上造成一种宁如玉畏罪潜逃的错觉。
淑妃死了女儿,哪里听得这样蓄意陷害的话,气得当场就要去找宁如玉拼命,忙命令人去抓宁如玉,七公主又添油加醋道宁如玉已经跟她的丫鬟碧荷跑了,如今已经不知去向。
淑妃闻言,气恨不已,目赤欲裂,恨声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宁如玉跑了,宁家还在!”大有要让宁家人给六公主之死陪葬的意思,当即就领着人赶去了乾元殿找景宣帝为六公主做主!
……
魏国公府二房,宁庆安和徐氏已经见过前来报信的人,得知了德雅女子书院里发生的事情,也知道了宁如玉被无辜卷入六公主之死之中。 报信的人离开后,徐氏一脸哀愁,红着眼眶看向宁庆安,一开口就忍不住落下泪来,又是心疼又是担心地道:“老爷,你说这事可怎生是好?婷婷那么善良的人,平日里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连杀鸡都不敢看,怎么会招惹上跋扈刁蛮的六公主,就连死了也叫人不安宁!”
徐氏真是恨死六公主了,她自己要作死不算,还要害得她的女儿受连累,真是害人又害己,要不是她是个公主,也已经死了,死者为大,徐氏真想再多骂几句,以解心头的郁闷。
宁庆安也知徐氏心中苦闷,心疼地将她拉到怀中柔声安慰,“幼娘,婷婷不会有事的,来报信的人也说了婷婷现在安全,武安侯也已经知道此事了,想必要不了多久就会找到真正的凶手,为婷婷洗刷冤屈,我也会一力护着你们的。”
这十几年来,从徐氏嫁给宁庆安开始,宁庆安也确实如同他说的那样一直护着徐氏两母女,没让她们受什么委屈。如今宁如玉卷入六公主身亡之事当中,宁庆安作为父亲和丈夫,势必也要尽到自己的职责,不会让宁如玉白白担上这样的罪名。
徐氏担心着宁如玉,心中已经乱成了一团,秀美的脸上露出难色,一脸愁苦,道:“此事该如何办才好?”
宁庆安思索了片刻,道:“武安侯派了人在婷婷身边保护,想必婷婷暂时还安全,只是六公主死了,以淑妃的脾性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皇上又宠爱淑妃和六公主,肯定会派人到府中来问话,到时候我去应付便是,只是岳母和几个舅兄那里还得让人去知会一声,一旦宫中来人找不到婷婷,势必是要去威远侯府问话的。”
徐氏点头,称宁庆安考虑得周全,六公主死了,皇上无论如何也会派人把婷婷带回宫中问话,现在婷婷让武安侯的人带走了,皇上找不到人,肯定会派人到魏国公府和威远侯府问询,是得提前有个准备才行。